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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好像一点一点震在心头,我甚至察觉到祟祟衣料的摩擦声已欺上门边。抓起短刀藏到腰间,立刻朝衣柜奔去。我没功夫,也没胆子,最靠谱的做法就是躲起来。
轻缓地拉开衣柜,拎着裙角钻进去,后颈突然一疼。顷刻间,意识就被无尽的酸麻感侵吞殆尽。模模糊糊间,眼前闪过半片漆黑的衣角。
…… ^ ^ ……
醒来时,脚下是松软的尘土,身侧徐徐秋风中掺着此起彼伏的蚯蚓鸣叫。
思绪恍然回溯到很久之前,我还是个孩童的时候。母亲说夏秋晚上发出鸣叫的是蛐蛐和蟋蟀,而祖母却说是蚯蚓,我似乎想也未想便相信祖母之言。那时候只是单纯地觉得祖母比母亲大上很多,说出来的话自然比母亲更有说服力。
而后来无意在一本教科书上得知蚯蚓是不会叫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小时候自己真是糊涂。
仔细想想,糊涂的有何止是小时候,现在似乎也不甚明白。能像我这样,在危险中追忆童趣的人,世上恐怕也不多。
费力睁大眼睛,目之所及的仍是一片漆黑。八月十五的月色,怎么也该是疏朗明亮,一地银灰的。疑惑之余,我伸手伸手摸摸眼睛。
抬手的动作被紧绷的绳索束缚住,粗粝的绳子咯得手腕一阵刺痛,我惊悚地发现自己被绑架了。
挣扎几下也未能将双手解脱出来,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下真成了天有绝人之路,就算腰间藏着短刀也没办法用。
什么人?为什么?要做什么?
我发现自己脑袋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心脏带着浑身的神经一起跳动,一下一下的震慑精神,再好的心里建树也被毁得丝毫不差。之前不怕是因为没有意识到被绑架的事实,而现在意识到了,我怕得瑟瑟发抖。
人都说秋风舒爽,我只觉得冻得发慌,身子抖一下,鼻子就随着痒一下,我用力吸了吸,觉得不够舒服,又打了个喷嚏。
正待我再次吸鼻子时,一道粗犷瓮然的男声就响在耳边:“醒了?”
他的声音显然经过一些特定的道具处理过,重重的金属感仿佛带着寒意让人脊背发寒。我后怕地缩缩脖子,小心地问:“是……是你绑的我?”
他显然非常嗤之以鼻,哼了一声道:“你说呢?”
心脏狠狠地又跳了跳,我抖着嗓子说:“你为什么绑我啊,我一个小姑娘,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为何……”
那人阴阳怪气地打断我:“你勿需知道得太多!
”
我跺了跺脚,信誓旦旦地威胁道:“你赶紧把我放了,我哥哥若是知道我被……啊——”两句言辞还未说完,只觉腰间一轻,回过神来人已被绑匪悬空吊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捆绑同他的冷哼一并传来:“你不用说抬出你哥哥的名讳,我没兴趣知道。将你绑来仅是做饵,我不伤你性命,你好自为之,乖乖在树上等着。”
想着这里是周国之境,将宇文邕抬出镇场面足够威慑一下他,没想到人家非但没给我这个机会,反而不客气将我手和腰绑在一起完成难度系数颇高的杂技,这真让人抓狂。
幸好他说不杀我,不然我这般吊着也要提心吊胆。
仅仅半刻,手腕和腰被勒得火辣辣的疼,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掉。我悲伤地想,这一定是传说中的上吊。只是如此折磨人的感觉,也不知那些主动上吊自杀的人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啊!
风一吹,身子就随着遥遥晃晃转了大半圈,晕眩感袭来,我倒吸一口冷气:“你要找谁,我……我谁都不认识啊!”
等了良久,回复我的只是绳子堪着重负的阵阵吱呀抗议,我听得心里直发颤。突然意识到,他说不杀我,可不代表我自己不会意外死亡啊,万一绳子断了,就算不死我也得摔残了。
我是多么想完好无缺地回家啊,冲他大叫:“喂——你买的绳子结不结实啊?”
“……”
…… ^ ^ ……
世上之事,大多有因有果。一场劫难,绝不可能凭空而来。
绑匪说他要用我做饵,引一个人出来,若不是他脑抽地搞错目标,那他口中的人一定指的是高孝和。
我身在长安,无依无靠,与宇文邕和谢轻萝不过是点头之交,想要引出他们两人,恐怕将长安城中的人从前街排到后街也排不完。
从被高孝和救下带出多伦镇之后,我就知道,我的生死只是与他有关。是他将我带到长安,也是他把我安排住进客栈,也是他承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