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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觉的碎浪?无论是什么,每次都什么也没有发生。从来没有结果。总是希望燃起又破灭的苦涩。最终,我完全放弃了被船只救起的希望。如果在海拔五英尺处看到的地平线就在两英尺半以外,那么当我背靠小筏子的桅杆坐着,眼睛离水面还不到三英尺的时候,地平线有多远?一艘横越整座浩瀚的太平洋的船驶人这样一个小圈子,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不仅如此:这艘船要驶进小圈子,而且还要看见我?这样的可能性又有多大?不;不能指望人性及其种种不可靠的方面。我必须到达陆地,坚实、稳固、可靠的陆地。
我记得用过的手动照明弹弹壳的气味。由于某种怪异的化学反应,它们闻上去就像莳萝。那气味令人陶醉。我嗅着塑料弹壳;脑中立即出现了栩栩如生的本堆治里,在经历了求救却没有被听见的失望之后,这是一种奇妙的宽慰。这样的感受非常强烈,几乎是一种幻觉。一座城市在一种气味当中出现了。(现在,闻到莳萝时,我便看见了太平洋。)
每次当照明弹嘶嘶叫着燃烧起来时,理查德·帕克总是一动不动。他的眼睛,和针眼一样大的圆圆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盯着照明弹发出的光。光的中心是炫目的白色,周围有一圈略带粉红的光晕。光太强烈了,我不能盯着看。我必须转过身去。我伸直手臂;抓着照明弹,慢慢挥舞着。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热气洒落在我的前臂上,一切都奇怪地被照亮了。就在刚才,小筏子周围的水还是不透明的黑色,现在我却能看见水里挤满了鱼。
第70章
宰海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抓住的第一只海龟是只小歌瑁。诱惑我的是它的血;求生指南所保证的〃美味、营养、不含盐的饮料〃。我太渴了。我抓住海龟壳,和它的一只后鳍搏斗着,想要抓住它。抓牢后,我把它在水里翻过身来,试图把它拖到小筏子上来。这个东西拼命挣扎着。我在小筏子上肯定对付不了它。要不放掉它——要不就到救生艇上去试试运气。我抬头看了看。那是炎热的一天,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在这样的天气里,周围的空气仿佛让人置身蒸笼,理查德·帕克不到日落是不会从油布下面出来的;这时他似乎能容忍我出现在船头。
我一手抓住海龟的后鳍,一手拉住系在救生艇上的绳子。爬到船上很不容易。终于爬上去之后;我把海龟猛地提到空中,然后把它背朝下扔在油布上。正如我所希望的那样,理查德·帕克只吼了一两声。天太热了,他不想动。
我的决心是坚定的,也是盲目的。我感到自己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我开始翻求生指南,仿佛那是一本菜谱。上面说要让海龟背朝下躺着。已经这么做了。上面说应该用刀〃插进脖子〃,切断从那里经过的动脉和其他血管。我看了看海龟。没有脖子。它缩进了壳里,只露出眼睛和嘴,外面包着一圈圈的皮。它正用不屈的眼神倒着看我。我抓起刀,戳了戳它的一只前鳍,希望这样能剌激它。它却更往壳里缩了缩。我决定采取更加直接的方法。我把刀斜着捅进海龟头部右侧,动作充满自信,好像我已经这么干过一千次了。我把刀朝它的皮肤皱褶里捅,然后旋转刀刃。海龟更往里缩了缩,偏向刀刃一边,接着,它的头突然朝前伸出来,嘴猛地张开,恶狠狠地来咬我。我向后一跳。海龟的四只鳍都伸了出来,企图逃跑。它的背左右摇晃,鳍拼命拍打,头来回摆动。我拿起一把斧子,对准海龟的脖子砍下去,把脖子砍伤了。鲜红的血喷射出来。我拿起烧杯,接了大约300毫升的血,有一罐汽水那么多。我本来还可以多接一些,大概能接一升吧,但是海龟的嘴很尖,前鳍又长又有力,每只鳍上都长着两只尖爪。我接到的血没有特别的气味。我呷了一口。很温暖,有动物的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一印象很难记住。我喝光了最后一滴血。
我想我可以用斧子把海龟腹部坚硬的壳砍下来,但事实上用锯齿状的刀刃割更容易一些。我一只脚踩在壳中间,另一只脚远离不断抽打的鳍。除了鳍周围的部分,靠近头部的壳上的皮革般的皮很容易割下来。然而,锯下两块壳连接处的那圈皮却很难,特别是海龟还在不停地动。把一圈皮都割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大汗淋漓,筋疲力尽了。我开始拽腹部的壳。壳被勉强拽了起来;发出吮吸声。身体里面的东西抽搐着,扭动着,露了出来——肌肉,油,血,内脏和骨头。海龟还在猛烈挣扎。我猛砍它的脖子,一直砍到脊椎。根本没有用。鳍还在拍打。我两斧子把它的头砍掉了下来。鳍还没有停止拍打。更糟糕的是,掉下来的头还在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眨着眼睛。我把头拨进了海里。我把还在动的海龟身体搬起来,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