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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生机,生活残酷,甚至几次九死一生。
但高辰复还是更喜欢这个地方,胜于燕京城。
因为这里,远比燕京城要干净得多。
高辰复不由又想起这四年间的种种往事。
“报仇的时候,到了……”
这是邬家姑娘告诉他的,他的妹妹高彤丝让她转告他的话。
高辰复喃喃地重复了好几遍,眼中杀气顿显。
他迅速地捋下手臂上的佛珠,在手心中一颗一颗地捻着。
慢慢的,他眼中的杀气退了去,眼中又恢复了一片宁和。
“无证据,不能定罪,也不能杀人。”
高辰复口中喃喃,不断地捻着佛珠。
没有证据,高辰复不会给淳于氏定罪。
但想必他自己也知道,母亲难产亡故,幼弟身亡,十有*都是淳于氏的手笔。
尽管那时候她还没有过门,尽管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小的伯府嫡女。
可论心计论手段,谁能及得上她。
高辰复心里深知这个道理,但是他就是找各种借口,类似于最明显的“无证据”这样的理由,来提醒自己,“可能不是她呢?”
他不深想,是因为他害怕。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害怕着母亲真正死因曝光的那一天的到来。
因为这件事一旦确定是淳于氏所为,那他就真正算是个孤儿了。
母亲在他年幼时便离开了他,而父亲,早在这之前,就抛下了他的母亲,和他们兄妹,成为了别的女人的港湾。在这之后,也成为了别的孩子的父亲。
他们夫妻和睦,子贤女孝,而他排除在外,是多么多余的一个人。
一个内心善良的人,或许也是一个内心极度渴望被保护、被重视的人。
人们往往将“善良”和“勇敢”用在一起,歌颂人的美好品质。但事实上,善良的人,或许远没有他们看上去那么勇敢坚强。
高辰复阖上眼,再睁开眼时,他眼中已是一片平静。
“将军。”
许是有什么突发之事,赵前在帐外出声禀报道。
高辰复扬声道:“何事?”
“禀将军,邬郎中刚离开了军营。”
高辰复一愣,疑惑道:“邬郎中为何突然离营?”
“属下听说,似乎是京城邬家来人了。”
赵前回禀道。
☆、第一百零二章 来人
邬居正没有想过,邬家会派人来。
来人一行是二十来个,却是衣衫褴褛,颇为落魄。
领头的人姓崔,邬居正认识,是邬家庄子别院里的一位管事。
“这是……”邬居正迟疑地望着崔管事:“路上遭劫了?”
崔管事跪到了邬居正面前,声泪俱下地道:“二老爷,小的对不住二老爷和二太太,二太太嘱小的给二老爷送年货,一应的衣裳米面,全是漠北没有的东西,可谁知道半道上却遇上了劫道了,将东西都给劫走了,连马车都被卸了车,牵走了马。”
崔管事抹了把泪:“小的没颜面回去复命,只能带人继续往漠北赶,好歹要将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心意送到才是。谁知又因不识路途,在半道上迷了路,兜兜转转寻到漠北时,新年都已经过了……”
崔管事哀呼道:“小的对不住二老爷啊!”
说着就叩首下拜。
邬居正忙伸手扶他,叹道:“出门在外,有意外发生也是在所难免的。快起来吧。”
崔管事一脸惭愧悔恨地站起身,道:“小的丢了年货也去报了官,但听当地的百姓说,那片地方常有人劫掠过路的商贩,事情发生了也都报了官,但多半都是不了了之的结果。小的本想等着那边儿官衙寻回东西再赶着来漠北,白等了小半个月,身上仅剩不多的银钱也要见底了。没办法,只能走了……”
邬居正点点头,道:“不怪你们。若那片地方真的常有劫掠之事,而当地官衙却毫无作为,你们也莫可奈何。”
邬居正安抚了他几句,又让崔管事带人去给邬八月见礼。
崔管事带了二十多人来,邬家小院是住不下的。
邬居正也知道,崔管事等人走到漠北,想必也是处于弹尽粮绝的境地了。
邬八月吩咐了张大娘。煮了一大笼屉的馒头,招呼了崔管事带的人凑合着吃了一顿。
饭后,邬居正寻了崔管事,道:“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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