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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突然道:“我明日启程回京,你便和我一起吧。”
白华抬头看他,那人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像盖了玉石雕的面具。白华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双眼,他有一点自己都未察觉的恼怒。
郑有泠却迟疑一会,最后道:“这位是当朝暄文皇太子殿下,白华,过来谢恩。”
☆、第 2 章
第二天,白华匆匆忙忙拜别书院的老师与同门,跟随太子的车队上路了,当然,书院里其他人也只当这位太子是郑有泠络绎不绝的访客中普通的一位。
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皇家气度,不过是三辆看起来大气却不扎眼梨花木清油大马车,内饰也并无特别之处,只求简单实用。白华与一名看似文士的青衣男子和一名气息凌厉的黑衣男人同坐于第三辆车,太子在第一辆车,第二辆车整日帘幕低垂,白华猜想也许是女眷之类。
同车的两名男子都约莫三十上下,青衣姓赵,名玉生,脾气爽朗,谈吐风趣,出乎白华意料的,他其实是一名大夫。黑衣姓洛,不苟言笑,具体名字不详,赵玉生只叫他洛三郎。
赵玉生似乎走过很多地方,对各地风物都有了解,白华听得啧啧称奇,赵玉生便讲的越发起劲,不知不觉聊到了京城的一些秘闻轶事:“白华小弟,你姓白,又长得这样好,要不是你的江南口音,我几乎要以为你和司天监白家沾亲带故呢。”
白华笑道:“白又不是什么少见的姓,碰上姓白的也不稀罕。”
赵玉生摆手道:“你有所不知,当年太祖开国,同他一起草莽出身而定天下的有六位,都是风华绝代的人物,有后来的魏国公沈轻海,乌发白衣睥睨天下;赋武将军方小簪,出身勾栏颜色无双;女司徒顾柳……”
白华道:“打住!这些传说,小时候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可没一人姓白。”
赵玉生压低声音道:“恩,但是你可知道还有一人,人称六翼公子,送他这个外号,就是说,其他六个人,不过是他的翅膀罢了。这人本无名无姓,也不知来历,太祖说:一清二白,可不正好么,就姓了白,叫白一卿。”
赵玉生顿了顿,又继续说:“你也知道那六人的下场,方小簪死于绥南合围,刘敬之死于关渡之战,刘慕之暴病而亡,摩罗羯被他的族人刺死,顾柳生产之后血亏而亡,沈轻海三十岁散尽家财落发出家……到了宣和十年,这些人,包括他们的后代,就已经基本退出了朝堂。
“那白一卿一脉也未做多大的官,居多高的位,却是开国百年以来长伴君王侧的唯一一族,并且世代担任司天监,掌世间历法,占天下凶吉——你说,这姓白的,稀罕不稀罕呢?”
白华听得身上发冷,小时候听英雄美人的传说,只想着鲜衣怒马平天下的豪放,却又何尝想过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后的悲凉。
洛三郎一直在车厢的角落里小寐,这时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又翻过身睡去。
赵玉生倒是嘿嘿一笑,又不着边际地扯
起了其他事情,白华注意力很快被他吸引过去,将对诡谲人心无常命运的感慨忘到了一边。
☆、第 3 章
如此走了四五日,已经快到璃州地界,渡过璃江,京都就不远了。
一日错过了时辰,车队在城外驿站扎驻下来,明日再入璃州城。
虽然是荒郊野岭,送来的饭菜依然可口,还增添了几道野味。白华随意吃了些,正打算休息,有人在房外说话,太子请白华过去一趟。
白华打开门,见传话的是太子身边的老人,便称了声:“刘公公。”
刘公公点点头,带白华向太子所住厢房走去。路过中庭,三辆大车并排静静地停在院子中央。走过第二辆车的时候,白华听见车厢传来轻微的咔咔声,好像有动物在车里抓厢壁。
突然想起这几日,无论是住宿用餐这辆车里从没人下车,也没有任何声息。原本白华以为是女眷,后来以为做运送东西之用,现在看来,似乎有活物在里面。
刘公公打开房门,白华进去,眼前顿时一亮:虽然只是驿站的简陋房间,太子这间却把车上的物件都搬下来换过了,装饰古雅而精致,一张黑檀木案几临窗摆着,旁边银缕薰笼燃着安神香,后方立着一副六折小画屏,上画颜道子《千山竞秀图》。太子坐在案几后,拿着一卷书看着,只披一件雪白的鹤氅,乌发仍然如同那日只是松松束起。
白华见了礼,太子将眼神从书上抬起,微微一笑:“这几日可还习惯?”
白华看着他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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