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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从来没有!”她迷迷糊糊地说。“我也很爱他呀!我也不在乎他娶了你,不过这次他对待伊茨可太不该了!”
听了玛丽安的话,苔丝有些吃惊,差一点儿没有割了手指头。
“你是说我的丈夫吗?”她结结巴巴地问。
“唉,是的。伊茨说不要告诉你,可是我忍不住不告诉你。他要伊茨做的事就是,和他一起走,到巴西去。”
苔丝的脸变白了,和外面的雪景一样白,脸也绷了起来。“伊茨没有答应他,是吧?”
“我不知道,不过他最终改变了主意。”
“呸——那么他并不是真心了!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开的玩笑罢了!”
“不,不是开玩笑;因为他载着她向车站走了好远一段路呢。”
“他还是没有把她带走啊!”
她们默默地整理了一会儿麦草,苔丝当时一点儿变化也没有,但是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唉!”玛丽安说。“我要是没有告诉你就好了!”
“不。你告诉我是一件好事啊!我一直生活得这样难受,还看不出会有什么结局呢!我应该经常给他写信的,但是他没有给我说,让我经常给他写信啊。我不能再这样糊涂了!我一直做错了,把什么事都留给他,自己什么也不管!”
麦仓的光线越来越暗,她们的眼睛看不清东西了,只好把活儿停一下来。那天傍晚苔丝回到住处,走进自己住的那间粉刷白了的小房间,一时感情冲动,就开始给克莱尔写一封信寄去。但是这一封信还没有写完,她就又开始犹豫起来。她把挂在胸前的戒指从拴着它的带子上取下来,整个晚上都把它戴在自己的手指上,仿佛这样就能加强自己的感觉,感到自己真的是她那个捉摸不定的情人的妻子了,正是她的这个情人,刚刚一离开她,就要求伊茨和他一起到国外去。既然如此,她怎能写信去恳求他呢?又怎能再向他表示她在挂念他呢?
第四十四章
玛丽安在麦仓里透露了克莱尔那件事以后,苔丝的心思又不止一次地集中到了那个地方——远方那个牧师住宅。她的丈夫曾经叮嘱过她,她要是想写信给克莱尔就通过他的父母转,她要是遇到困难就直接去找他们。但是她感到她在道德上已经没有资格做他的妻子了,所以她总是把她想写信给丈夫的冲动压制下来;因此她感到,自从她结婚以来,她对于牧师住宅那一家人来说,就像对她自己的家一样,实质上是不存在的。她在这两个方面的自尊和她的独立的性格是一致的,因此她在对自己应得的待遇经过仔细思考之后,就从来不再去想她在名分上应该得到的同情和帮助了。她决定由自己的品质来决定自己的成功与失败,放弃自己对于一个陌生家庭这种法律上的权力,那不过是那个家庭中有一个成员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在教堂的名册上把他的名字写在她名字的旁边罢了。
但是现在伊茨的故事刺激了她,才使她感到她忍耐的程度是有限度的。她的丈夫为什么还没有写信给她?他曾经明确地告诉过她,他至少要让她知道他已经去了什么地方,但是他连一行字的信也没有写给她,没有把他的地址告诉她。他真的对她漠不关心吗?还是他病倒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对他主动一些呢?她一定要把自己渴望的勇气鼓起来,到牧师住宅去打听消息,对他的沉默表示自己的悲哀。如果安琪尔的父亲果真是他描述的那样一个好人的话,他一定会理解她的焦渴的心情的。至于她在社会上的艰难,她可以避而不谈。
不到周末她是不能离开农场的,所以只有礼拜天才是她拜访牧师住宅的机会。燧石山地处白垩质高原的中心,直到现在还没有火车通到这儿,所以她只有靠步行到那儿去。由于来回都是十五英里的路程,所以她得起个大早,用一整天的时间来完成这件事。
两个礼拜以后,风雪过去了,接着又是一场严酷的霜冻,她就利用道路冻住了的时候去进行这次拜访。礼拜天的早上,她在四点钟就下了楼,在星光里出门上路了。天气仍然很好,她走在路上,地面像铁砧一样,在她的脚下铮铮直响。
听说她这趟出门与她的丈夫有关,玛丽安和伊茨都很关心。她们两个住的地方和苔丝在一条街上,和苔丝住的地方隔了一段路,在苔丝动身的时候都来帮助她。她们都劝苔丝穿上她最漂亮的衣服,这样才讨她公婆的欢心;但是苔丝知道老克莱尔先生是一个朴素的加尔文派,对这方面并不在乎,所以她就对她们的建议怀疑起来。自从她不幸的婚姻开始以来,已经过去一年了,但是在当时满满一柜新嫁娘衣服里,现在她保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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