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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听得一阵脚步声,想来,离开病房的人相当多,而我的后脑,也在这时,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刺痛,使我颓然睡倒在床上。
我还是睁大著眼,希望能见到一丝光芒,然而,我甚么也看不见,一片黑暗。
白素轻柔的声音,又在我耳际响起,她道:“你不能发怒,必须静养,要等你脑后的伤势有了转机,医生才能替你动进一步的手术,要是你再这样暴躁下去,你永远没有复明的希望!”
我苦笑著,紧握著她的手,她喂我服药,大概是由于药物的作用,我睡著了。
在沉睡中,我做了许多古怪、纷乱的梦。在梦中,我居然可以看到许多东西,当我又蒙矓醒来时,我不禁怀疑,一个生来就看不见东西的人,是不是也会有梦?如果也有梦的话,那么,出现在他梦境中的东西,又是甚么形状的?
接下来两天,我一直昏睡,白素二十四小时在我身边,当我醒来的时候,她告诉我,杰克上校来过好几次,看来他很急于想和我交谈,但是又不敢启齿。
白素又告诉我,警方正倾全力在找寻那个“老仆”,可是却一点结果也没有。
那自然不会有结果,在击倒了我之后,那“老仆”一定早已洗去了化装,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发现那“老仆”的秘密的经过向上校说一说。可是,即使我说了,又有甚么用呢?
我记得,我发现那“老仆”的秘密,是由于我突然的转身,而看到他手中握著一根奇异的金属管。
直到现在,我还可以肯定,那金属管,是高度机械文明的产品,和连电灯也没有的觉非园,完全不相称。虽然,我不知道那究竟是甚么东西,以及为甚么那“老仆”要用这东西对准了我,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便是:觉非园古色古香到了连电灯也没有,那完全是一种掩饰,一种伪装!
需要掩饰的是甚么呢?这一点,我不知道,而且,除了王直义之外,只怕也没有甚么人可以解答,而王直义却离开了本地,虽然那天晚上,我明明在九月咖啡室,曾经见到他!
而那根小金属管呢?到甚么地方去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我倒下去昏过去之前,还曾将那“老仆”拉跌,接著,我也仆倒在地,将那金属管,压在身体之下,而那“老仆”仓惶逃走。
那金属管是压在我身子下面的,如果不是那“老仆”去而复转,那么,警方发现我时应该发现那个金属管。
可是,为甚么杰克上校未曾向我提及呢?
我伸手向床追摸索著,白素立时问:“你要甚么?”
我道:“我的东西呢?我是说,我被送到医院来之前,不是穿这衣服的,我的衣服,我的东西呢?”
白素道:“全在,我已经整理过了,我发现有一样东西,不属于你。”
我吸了一口气,同时点头:“一根圆形的金属管?”
白素道:“对,我不知道这是甚么,但是我知道那东西一定很重要,所以我一发现它,就收了起来,而且,这两天我详细研究过这东西。”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那是甚么?”
白素的回答令我失望:“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甚么,它的构造很复杂。”
我又道:“至少,看来像甚么?当时,持著这金署管的人,正将它有玻璃的那一部分,对准了我的背部,那是甚么秘密武器?”
白素道:“不是,它看来好像是摄影机,或者类似的东西!”
我沉默了一会,才道:“将它藏好,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东西,等我恢复了视力再说。”
白素答应著,这时,传来叩门声,白素走过去开门,我立时道:“上校,你好。”
我自然看不见进来的是谁,但是上校的那种皮鞋谷谷声,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的。
我叫了他一声之后,上校呆了片刻,才道:“我才同医生谈过,他说你的情形,大好转!”
我苦笑著:“这情形,只怕就像你应付新闻记者的问题一样,是例行公事。”
上校来到了我床边,又停了片刻,才道:“王直义从槟城回来了!”
我觉得有点紧张,这种情形,当我失去我的视力之际,是从来也未曾发生过的!
我之所以觉得紧张,是因为我已经可以肯定,王直义是一切不可思议的事的幕后主持人,也就是说,他是最主要的敌人。
我喜欢有他这样的劲敌,如果我像往常一样,我自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和他周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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