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山间游佛(第2/2 页)

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忙问，“那，爹，她最后为何忽然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眨眼睛就化成了一堆火光消失不见了？”

“爹是出家人，怎是能由她这个女鬼数次亵玩施侮的？我无视她时，她就应该知难而退，那时候，她或许不会受到多大惩戒。可她色迷心窍，不知死活，屡次侵扰，最后被我的僧袍灼伤，魂飞魄散。属实是她玩火自焚。”亦禅和尚沉声解释。

“哦，那，色迷心窍是为何意？爹不是说她只是吃多了吗？”牧铃歪着脑袋望着亦禅和尚问道。

“色迷心窍，就是太贪吃的意思。”亦禅和尚低眼看着眼前的小牧铃，潦草地回道。

牧铃挠了挠脑瓜，盯着和尚爹，古灵精怪道：“嘿，爹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可是从蛇蛋里爬出来的妖怪，很多事，都能无师自通。你说的这个色迷心窍，我只是思索了一下，现在忽然懂了它的意思。可不是像爹说的这般，是贪吃的意思。爹，你怎么骗小孩呢？”

亦禅站住脚，蹲下身来，平视着小牧铃的双眼，狐疑地问：“哦？不是这个意思么？那你说说看，那是何意？”

“呵~”牧铃调皮一笑，摊手笑道，“我不告诉你，谁让你骗小孩呢。”

“看来，你还是不懂。只是在诈我罢了。”亦禅和尚盯着牧铃灵动的双眼，用起了激将法。

牧铃收住一脸顽笑，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她转过身去，躲开了亦禅和尚的目光，背对着他，一边朝着柳奶奶小院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大声叹道：“不就是那女鬼对你起了色心么？谁让我爹相貌堂堂，秀色可餐呢。所谓外貌好坏，也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她怎就沉迷于此呢，勾搭谁不好呢，偏偏要去亵玩一位得道高僧，活该最后落得一个玩火自焚的下场啊。”

亦禅和尚听着牧铃这番话，愣了愣神，看着这个孩子的小背影，深吸一口气，心中暗叹：“这孩子，一点就通，也不知她前世是何来历，说起话来，一股历经世事沧桑的意味。不管她是谁，这一生她既已认我为父，我一定要护她安宁。”

牧铃走进了小院，轻手轻脚来到屋门前，发现大门虚掩着，堂屋里的桌上点着一盏灯，她轻轻推开门，刚进屋就听见一旁的柳奶奶的卧房里传来了鼾声。

亦禅和尚随后也走进了屋子里，他与牧铃默契地简单而轻悄地洗漱一番，吹灭灯火，各回各的卧房睡觉去了。

等到牧铃一绝睡醒时，柳奶奶已经做好了午饭。

吃午饭时，也不见亦禅和尚的踪影。这一次牧铃表现得比较平静，因为通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伴，她不再怀疑她的和尚爹会离弃她。

牧铃拿着筷子夹菜吃饭，对着一旁也在吃饭的柳奶奶问道：“奶奶，我爹呢？他去何处了？”

“你爹啊，最近可变成了附近各村里家喻户晓的活菩萨了，清早就被邻村的老婶子请去救人了。他见你睡得正香，实在不忍心叫醒你。”柳奶奶对牧铃回道。

牧铃大口吃着饭，骄傲地感慨道：“我爹是活菩萨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

柳奶奶轻声感叹：“可不是呢，这附近的各个村庄，都有亲戚往来的，一家有事，各家都会忙着出主意帮忙，所以，像你爹这样的神人，很快就会被大家知晓。各家各户有什么治不好的病症，都会想到来找他。”

牧铃吃饱了饭，帮着柳奶奶洗碗刷锅，闲聊问道：“那消息一开始，是谁散播出去的呢？”

“我啊，还有苦水村的一些受过你爹恩惠的孤魂野鬼。”柳奶奶悄声答道。

“原来如此呢。也不知道我爹在外面奔波，有没有吃饱饭。”牧铃帮着柳奶奶干完了家务活，坐在屋门口，望着院子里的菜畦，悠悠叹道。

“放心吧，山里人心善着呢，你爹走到哪户人家，哪户人家的主人都会首先给你爹准备好斋饭。这是我们山里人最基本的待客之道。”柳奶奶温声安慰牧铃。

“嗯，也是，昨晚我们到地方后，他们给我们煮了素面，还挺香的呢。”牧铃手托着腮，看着院门口，对柳奶奶回道，可她的眼神里满是无处可藏的忧虑。若是不能快些见到她的和尚爹，她是不可能彻底安心的。

可直到天黑，也不见亦禅和尚归来。牧铃吃过晚饭后，左盼右盼等不到和尚爹，她第一次跟和尚爹分开这么长时间，属实有些焦躁难安，不住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眼睛一直盯着院门口，恨不得赶紧出门去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