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药到病除(第2/2 页)

“和尚，你看我像什么？”老爷爷突然抽动一下，从卧榻利索地坐起身来，将被子披在身后，瞪大双眼望着榻前的亦禅和尚高声问道。

亦禅和尚一眼看出这位老大爷是被鼠妖上身了，鼠妖一直喜欢被人说他们像人像神或者像仙，唯独不希望别人说他们像妖像鬼像疯子。

亦禅和尚瞟了一眼这作怪害人的鼠妖，自然是不想助长他的妖气，很是冰冷地对他说：“贫僧看你像条狗。”

“啊，你！”鼠妖气得龇牙咧嘴，抬起手开始捶打胸口，他附身在老大爷身上，用自残的方法伤害老大爷的身体，在亦禅和尚面前摆出一副撒泼发疯的作态，就是想逼着亦禅和尚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因为其他人更不懂他，更不可能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你看我像什么？！”被鼠妖控制的老大爷，翻着白眼，一边用十指抓挠着胸口，一边再次对亦禅和尚问道。

牧铃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吓得站在亦禅和尚身后，抱住和尚的大腿，抬眼惶恐地瞥着榻上的老大爷，低声嘀咕了一句：“我看你有点像山上发疯的野猴子。”

“小妖怪，你乱说什么？！”老大爷气得从榻上蹦了起来，像只突然从地面弹跳而起的大老鼠……

啪的一声，亦禅和尚不慌不忙抬手一掌拍在了老大爷的天灵盖上。老大爷瞬间便安静了下来，他又僵硬地躺在了榻上，手脚都不乱动了，只是眼珠子一直在乱转。

亦禅和尚面色淡漠地转身，走到农家大门外，在夜色的草坪上摘了几片草药，拿着草药交给农家大叔，吩咐道：“将草叶放入锅中煮沸，再将沸水放凉，用这熬好的汤水给你爹喂服，他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

当大叔熬好汤药，端到老大爷的榻边时，老大爷瞪眼蹬腿拒绝道：“这是什么药？我不喝！”

“老鼠药。”亦禅和尚站在一旁，冷声答道。话音刚落，榻上正发疯的老大爷忽然安静下来，眼神也变得平静许多，他摸着胸口的抓痕，痛苦而沙哑地问，“儿啊，爹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疼得慌……”

大叔听见老父亲唤他，忙上前回道：“爹啊，您都病了好些天了。您还认得我是谁么？”

“家发啊，爹怎么能不认得你呢。”老大爷在儿子的搀扶下，虚弱地坐起身来，满眼含泪望着他说，“儿啊，爹饿了，想吃碗热乎的疙瘩汤。”

此时，亦禅和尚侧身瞥了一眼屋外一闪而过的一道黑影，牧铃也顺着和尚爹的目光，朝那道黑影望去，发现那黑影鬼鬼祟祟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大老鼠。

看着病榻上的老大爷恢复神智，在与家人说话，亦禅和尚知道自己此行救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牵起牧铃的手，趁这一家人忙前忙后的时候，默默走出农户家的大门，走在了回去的小路上。

“高僧！高僧啊！”他们走在月色中的小山坡上时，身后传来了那位农家大叔的呼唤声。

“一点碎银，您一定要收下。多谢高僧搭救我爹。”大叔气喘吁吁地追上亦禅和尚，将几枚碎银塞到了亦禅和尚的手里。

亦禅和尚轻拿着碎银，平和而淡然地望着大叔叮嘱：“你爹的病目前是药到病除了。往后，你们一家老小一定要谨记，不要再伤害蛇鼠之类的动物。这样，你们才能远离祸患。”

“好，好，我记住了。以后我们全家老小再也不伤害蛇鼠类的动物，更不会吃他们。”大叔连连点头。

亦禅和尚微微颔首，继续牵着牧铃，身披山间的清凉月色，走在回家的路上。

“爹，什么是药到病除啊？我记得那位老爷爷并未喝药呀，他儿子只是将煮好的汤药端到了他嘴边，他怎么就忽然好了呢？”牧铃有些困惑地仰面望着和尚爹问道。

“那是一碗普通的车前草药汤，并非真正的老鼠药。那鼠妖忌惮我的威严，被我吓走了。所以，老大爷不用服药，病就好了。”亦禅和尚温声细语地对牧铃回道。

“我明白了，爹的威严就是一剂驱鼠镇妖的良药。爹啊，你也太厉害了吧……”牧铃欢蹦着，高声赞扬着她的和尚爹。

“一点小手段罢了。”亦禅和尚敛着笑意，谦卑地叹道，“那鼠妖想借人身修行，本意也并非想害人性命。他并非忌惮我，而是忌惮我信奉的诸天神佛。”

“哼，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和尚。”一旁的树林里忽然传来一阵冷笑声，言语里满是挑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