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痴男怨女(第1/2 页)

眨眼间，一男一女，衣衫不整，急匆匆从那黑色帘幕后走到了山怪身后。

“阿满，你这是怎么了？”那女子看见山怪身上着火，忙扑上去，竟试图用肉身帮他将火扑灭。

眼看着烈火将那女子的双手灼伤，可她仍是忍着疼痛继续不停地帮山怪扑打身上的火焰。

亦禅和尚不忍无辜女子受伤，对着跪在身前的山怪挥了挥衣袖，山怪身上的火便熄灭了。

“多谢，多谢高僧饶命。”头和脖子都被烧成黑炭的山怪，连连给亦禅和尚磕头谢恩。说完，山怪从自己的胳肢窝里扯下一片树皮，将树皮递给身旁的男子，对其命道：“二狗，把这树皮吃掉。”

只见二狗眼神极为呆滞，动作像极了木偶，他弓着腰，双手接过树皮，将树皮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便将树皮直接咽下。

吃下树皮后，二狗忽然闭了闭眼睛，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他两眼泛着光亮，肢体动作也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越瞪越大，似乎回想起什么极为恐怖之事，双手也跟着开始颤抖。

“阿鸢！快，快逃！”二狗忽然缓过神来，拉起身旁的女子恐慌地叫道。

“狗儿，你走吧，我要留下来陪阿满。”阿鸢眼中含泪，看着恢复神志的二狗，推开了他的双手，转而深情脉脉地看向了跪在亦禅和尚身前的山怪，对山怪轻声说，“阿满，这些年，你真心待我，我早就不打算离开这里了。”

山怪阿满低下头，不敢直视阿鸢深情的目光，只是跪在亦禅和尚跟前，低声忏悔道：“当初趁着山洪，将你们二人掳来这洞穴，本想将你们养成傀儡，日日侍奉我，供我消遣玩乐。却不料自己竟对一个女人动了真情，半年后，发现她竟不受我的妖毒控制，恢复了神志，本以为她会想逃走，可她却自己选择留下来……”

亦禅和尚并不愿细听他们的故事，他淡漠地看了看小鸢和二狗，冷声说：“你们的娘守着荒村，一直在盼着你们回去。你们到底是要守着一个山怪过下去，还是跟我回去，给你们的老娘养老送终。”

“狗儿，你回去吧。我不跟你走了。”小鸢红着眼眶，对刚清醒过来的二狗说道。

二狗被妖毒蛊惑了多年，突然醒来，一时间无法接受妻子爱上山怪的事实，他哭丧着脸，倔强地说着气话，道：“阿鸢，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

山怪抬头看了看亦禅和尚冰冷的脸和凌厉的眼神，吓得忙低头，对身旁二人低声说：“你们……你们都回去吧，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二位菩萨。”

“狗儿，你跟这和尚离开这里吧。把我忘掉。以前在苦水村，你对我非打即骂，埋怨我能吃能喝，却不能生养，骂我都不如家里的老母鸡，说那老母鸡每天吃了鸡食还能下蛋……你让我我早就活成了村子里的笑话。”小鸢偏过脸去，委屈地哭道。

“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说你不如下蛋的老母鸡了。你跟我回去吧。这山怪，他迟早哪天会吃了你的。”二狗愧疚又惶恐地抓住了小鸢的手。

小鸢再次甩开二狗的手，流着泪对他说：“我早就被你伤透了心，以前在村子里活着，却跟个死人没什么分别。那场山洪，把我冲到这里，让我遇见了阿满。是阿满用真心感动了我，让我又重新活了回来。就算他以后要吃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阿满用什么真心对你了？无非是日日陪伴你，守着你，这些，我都能做到。”二狗不甘心地质问道。

“你以前只会嫌弃我，数落我，一天到晚使唤我，有什么怨气都往我身上撒。阿满从来不会像你那般对待我。我对你死心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你回去的。就算阿满不要我了，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要再跟你走了。”小鸢泪流满面哭诉道。

此时山怪仍是保持着下跪的姿势，他听完小鸢的话，低头叹气：“我是妖怪，不懂你们的情情爱爱，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听话又乖顺，我时不时还能用你的身子解解乏。”

听闻此话，小鸢泪如雨下，原本她以为山怪阿满是爱她的，可原来他留着她，护着她，也只是因为她能给他解闷和“解乏”。

小鸢哭得有些悲绝，泪眼中，她发现这个她深爱了数年的山怪阿满，其实模样奇丑无比，可她却一直视他为世间至亲至爱，却未料到，所有的爱，都是她一个人幻想出来的。她捂着嘴痛哭着，转身愤恨地一头撞在石柱上……

“阿鸢！”二狗哭喊着上前，发现小鸢已经咽气。

亦禅和尚放下怀里的孩子，走到小鸢身前，摸了摸小鸢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