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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利,”她喊那个厨子,“你该把我要的备好了吧?”她的确感到孤独,于是起身走到柜台边,坐在收银机旁。
除了那个年轻的意大利卡车司机外,没人注意她。他的黑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乔,他的姓氏。乔什么呢?她不清楚。
这会儿靠近了他,才看清楚他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么年轻。很难说清楚,因为他身上那种强烈的情绪妨碍了她的判断。他不断地用那僵硬、弯曲的手指头梳理着头发。这个男的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经历,她寻思。他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这让她心烦意乱,也吸引了她。这时年纪大的卡车司机低头与他咬了会儿耳朵。于是他们俩审视着她,这次的表情可不是平常那种男性对女性的感兴趣。
“小姐,”年纪大的说,这时两个男人都很紧张,“你知道这是什么?”他拿出一个扁平的白盒子,不算大。
“知道,”朱莉安娜说,“尼龙长袜。合成纤维的,纽约的卡特尔大公司生产的,非常稀罕,很贵。”
“你把它交给德国人,垄断不是个坏主意。”年纪大的卡车司机把这个盒子递给他的同伴,他又用胳膊肘顺着柜台将它推给了她。
“你有车吗?”年轻的意大利人啜了口咖啡问她。
查利从厨房进来了,端着给她的盘子。
“你可以开车把我带到这个地方。”那双野性强悍的眼睛一直在琢磨着她,她马上紧张起来,却又不知所措。“一家汽车旅馆,或者我可以停下来过夜的什么地方。不行吗?”
“好的,”她说,“我有辆车,一辆旧史蒂倍克。”
厨师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那个年轻的卡车司机身上,然后把盘子放在她面前的柜台上。
甬道尽头的扬声器响了:“注意,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
贝恩斯先生在座位上睁开眼睛。透过他右边的窗口可以看见,遥远的下面,是褐色与绿色的土地,接下来就是蓝色的啦,那是太平洋。他意识到火箭已开始慢慢地、长时间地下降。
扬声器里先用德语,然后用日语,最后用英语解释说不要抽烟,不要解开软椅上的安全带,还说下降要用8分钟。
突然开始制动,发出巨大的声响,飞船摇晃得相当厉害,有许多乘客连气都喘不过来。贝恩斯先生微笑了,另一个年轻的乘客坐在他前面的甬道座位上,一头浓密的金发,他也笑了。
“你害怕吗?”那年轻人开口道。
贝恩斯先生马上用英语说:“我很抱歉,我不讲德语。”那个年轻的德国人狐疑地看着他,所以还用德语重复了一遍。
“不是德国人吗?”那年轻的德国人很惊愕地用特别重的英语说。
“我是瑞典人。”贝恩斯说。
“你在坦普尔霍尔福登船的吧?”
“是的,我在德国做生意。生意把我带到了许多国家。”
很显然,这个年轻的德国人难以相信,在当今世界,可以做国际生意乘坐——能够乘坐得起最新式的汉莎公司火箭,却不会或不愿讲德语。他对贝恩斯说:“你是干哪一行的?”
“塑料,聚酯,树酯合成——工业用的,你明白吗?没有消费者的商品。”
“瑞典有塑料工业吗?”不相信的口吻。
“有,有个相当好的。要是你能留下姓名,我可以把公司的小册子寄给你。”贝恩斯先生掏出钢笔和小本子。
“请别介意,那对我没用处。我是个艺术家,不是生意人。请勿见怪。可能你在欧洲大陆时见过我的作品。亚历克斯·洛兹。他等着。
“恐怕我不太关心现代艺术,”贝恩斯先生说,“我喜欢战前的老派立体派艺术和抽象派艺术。我喜欢一幅意味着什么的画儿,不光光是表现概念的。”他转过脸去。
“但那是艺术的任务,”洛兹说,“为了促进人的灵性,超越肉欲。你的抽象艺术描绘了一个时期的精神颓废、精神混乱,由于社会的衰变,由于旧的财阀统治。犹太人、资本家、百万富翁、国际组织支持颓废艺术。那个时代结束了的艺术必须继续——它不会静止不动。”
贝恩斯凝视着窗外点点头。
“你以前去过太平洋沿岸吗?”洛兹问。
“去过几次。”
“我没去过。在旧金山有一个我的作品展,是由戈培尔博士的办公室和日本官方安排的。文化交流可以促进了解和亲善。我们必须缓解与西方的紧张形势,你以为如何呢?我们必须有更多的交流,而艺术可以办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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