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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几乎没尝过真正的哀愁滋味,也不记得自己曾像此时这般一哭就再也停不下来。
谭仲苏心疼地搂着她,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他想了想,柔声劝道:“田田,你若是实在难受,也可不必给他们摆这余情阵超度,就让他们各自投生,永不再见吧。”
暮田田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再看看泫溟和解语相拥的尸身,摇摇头:“不,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还是遵从他的心愿吧。
仲苏,以前我娘常说,一个人若真心爱另一个人,那么他即便知道两人之间只有孽缘,也还是会宁愿迎着那番苦楚走下去、怎么都不愿放弃和她在一起的机会的。我那时觉得我娘此言有待商榷,可到我自己爱上你之后,便彻底明白了。若我是泫溟,我也会希望下辈子还能和解语有缘,无论如何,我都要那个机会,让她报复我、好为我的前世赎罪的机会!不管怎么说,至少我还能和她在一起呀……若我知道我和我爱的人此生一别就再无相见之期,我一定是宁愿灰飞烟灭的,没了她,做什么都没意思了,就算来世享尽荣华富贵、平安喜乐,我也决不愿意!”
谭仲苏听着暮田田这番话,并未出言,只是抱着她的双臂又紧了紧。
她便更深地偎进了他的怀里去:“唉,方才听说泫溟曾对不起解语之种种,我也很恨他,可到后来,却再也恨不起来,只觉他可怜又可悲。人谁无过,何况他和解语偷情被捉,万般窘迫中一时怯懦,也是难免。”
谭仲苏温柔地拍拍她,附和道:“不错,何况错的也绝不止泫溟一人。就说那天帝,包括其余天神,不也一味粗暴专断,认定了解语既是狐精,就必然妖媚,才会那么不分青红皂白吗?”
暮田田点点头,续道:“泫溟姓雷,又是雨神,我猜他的父母就是雷公电母了。雷公电母和惊梦纵然有天神之力,却到底不谙情爱,以为逼死了解语、或是挑拨得解语恨上泫溟,泫溟就会死心归去,焉知如此一来,只会将他们俩一同逼到绝路上去……
唉,不过其实这样的结局,他们原本就是逃不过的,只是一个早晚之差罢了。这两人何其不幸,却又何其幸运。他们既然遇上了我,我若不成全了泫溟的一番心意,自己心里也会过不去的。”
她说着,揩干眼泪,轻轻挣开谭仲苏的怀抱,掏出随身所带的法器,给泫溟和解语摆了个余情阵,超度了他们俩。
隐居小日子
余下的这一夜仿若很长、又似很短。暮田田和谭仲苏都没怎么睡着,躺在火边翻来覆去,满心唏嘘。天亮后也未见惊梦返来,毕竟地上一夜也不过相当于天上一瞬,她想是还在当值罢。
谭暮二人就在这岩洞外寻了块泥土松软的地方,将泫溟和解语合葬在一起。谭仲苏用指力在一旁的山壁上写下墓志铭,以山为墓亦为碑,愿这对苦命的有情人安息。
这一切做完之后,他们俩又相拥着在墓前站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商量着下一步该往哪里去。
环顾四周,只觉天地茫茫,而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似乎只剩下一个方向可走了!
放眼远眺,以先前的来路为中心,天地相接之处,一色纯白中能辨出有一大团更深浓更立体的白,那分明是一片正在迅速压境而来的蕴满雪片的云!
谭暮二人下意识地看了看对方,心里一凉:天哪,这还得了?它一过来,怕是这整座山都会被瞬间埋掉吧?!
所以,现在他们只能拿出最快的速度往前奔逃了!
这天的暴风雪真个来势汹汹,整个天地间白得迷幻,狂风卷着大大小小已经或尚未被撕碎的雪片尽情肆虐,严寒如同遇水即缩的网子,将人全身瞬间抽紧。地上既滑又绊脚,可见度不超过五米,四面八方全是灰蒙蒙迷乱狂舞的白。
谭仲苏背着暮田田,发足脚力向前狂奔,一口气跑到午后才得以喘息。这里总算出了暴风雪地带,天是阴灰灰的,却十分清朗,空气里有零零星星细小的雪珠不断地往人脸上扑过来,像冰雨多一点,不知是此处原本就在下的,还是纯从后方吹过来的。
天空里也不再是一片可怕的深白色混沌,云现出了层次,而且颜色越来越浅,开始露出越来越宽阔的浅色蓝天。高空里微茫的阳光被云气氤氲得柔漫温润,放眼只见群山巍峨,层峦起伏,他们俩顿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依然是绵延不尽的山区,而山谷间竟让他们俩觅得了一间小木屋,看样子这里已经出了巴陵戒原,偶尔会有人经过,这小木屋就是专供过路人住的。此时正值隆冬,看样子不会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