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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手上换了新绷带,散发着刺鼻药味,还有淡淡血腥味。
她努力拿起汤勺,极笨拙,极僵硬,难以相信这双手曾灵巧美丽过,难以想象这双手曾反弹琵琶过。
好不容易拿起汤勺,却微微发着抖,一只汤圆还没送到嘴里,就连勺带水的落回碗里,溅得两人一身是水。
“抱歉。”唐娇楞了楞,极失落的低下头,落寞道,“我用不好勺子了。”
“没关系。”暮蟾宫楞了一下,在她身边蹲下来,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执起勺子,将一勺汤圆送她嘴边,“我喂你。”
唐娇看了他一眼,垂眸,袅袅淡烟飘在她脸上,她迟疑着,犹豫着,慢慢张开嘴唇,喝下那口甜汤,吃进那只汤圆,眼中渐渐雾气弥漫,先是嘴唇,然后是肩膀,接着整个人发起抖来。
“为什么不来找我!”她忽然竭斯底里起来,双手使劲捶着地面道,“这双手已经废了,废了!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忘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暮蟾宫丢开手里的碗,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你冷静一点!”他对她吼道。
“我问过大夫了。”唐娇哈哈大笑,笑容如鬼,头发散乱,“这双手已经没用了,别说写字,别说弹琵琶了,你看看,我连个汤圆都没法自己吃……”
“我喂你啊。”暮蟾宫打断她。
“我不要你喂!”唐娇吼道。
“我偏要!”暮蟾宫吼得更大声,他手上用力,将唐娇扯到身前,朝她俯身喊道,“我不但要喂你吃汤圆,还要喂你吃很多好吃的,不但要喂你吃好吃的,还要继续找大夫给你治疗,一个治不好就再找一个,天下之大,能人辈出,总有一两个神医……”
“别说了!”唐娇大喊。
暮蟾宫懒得理她,他生气了,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她不让他说,他偏要说:“非但如此,我还要你继续当话本先生。你手不能动,但你还有嘴,你念出来,我给你写下来……”
“别说了。”唐娇呜呜哭了起来,“我错了,别说了……”
她哭起来很美,犹如牡丹承露,即使身陷囹圄形容憔悴,依然艳压群芳,国色芬芳。暮蟾宫记得自己从前是很喜欢看她哭的样子的,而现在却觉得不忍,宁可她笑着,也不想再看她流泪。
“知道错了就好。”他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眼神极认真的看着她,“不要再自暴自弃了好吗?人活着,哪有过不去的坎。你的手只是受伤了,又不是没了,我陪着你,陪你找大夫,陪你疗伤,你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唐娇已经冷静下来,脸上有些发烧,觉得自己刚刚简直无理取闹,听了他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他说:“要是好不了……那就我念,麻烦你帮我写下来了。”
“好。”暮蟾宫温柔笑着,一口应承了下来。
此事揭过,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间近了一些,没了从前的戒备,却升出些共患难的真情。
暮蟾宫放下了总想弄哭她的念头,唐娇也放下了对他的戒备疏离,上元节的灯火照不进地牢,但有彼此照亮自己的心田。
外面传来一声咳嗽声,同来的的侍从催:“表少爷,时候不早了。”
他只得放开她的手,低低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等等。”唐娇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的花灯。”
暮蟾宫回头看她,衣裾雪白,眉眼带笑,正是那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美少年,对她笑道:“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我不能给你摘来月亮,只好送你一盏花灯了。”
唐娇便抱着那花灯,目送他离开。
他走后,地牢重又变得孤冷寂寞,像压住白娘子的雷峰塔。
只是陪伴她的并非青灯古佛,而是手里这一盏牡丹灯笼,细木为骨,镶以绢纱,绢纱上用极妩媚的朱色,细细描了一朵牡丹花。
唐娇抚着花灯,心中道:“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暮少爷,有你在,地牢里也并非有灯无月。”
她将那花灯放在床边,伴着它的光亮入睡。
于是这一夜睡得颇为香甜。
第二天醒来,看清床边站着的人,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而且是恐怖的噩梦,赶紧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眼前还是他。
“送进来。”王渊之淡淡道。
几名侍卫川流而入,手里托着木盘,盘子里鸡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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