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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带着兴奋,“姑娘是想要以阵法拒敌?”
“这个阵子,是最最简单‘走水八卦’,封生,景二门,开惊门,目的是要扰乱敌手,让他们不得不按我的路线走出去——而我们,就只需在入口处等着,看准时机,致命一击......”我慢慢说完,她已过来在山石,树木间摩挲,显然也是懂得布阵之法的。
笑一笑,退开一边,看她忙碌,乐得偷闲。
三更一刻,最晚,还有一个时辰就该来了......凌晨,正是每个人最松懈,最不易设防的时候。也是夜袭会来的时候。
坐下来静等,指尖挟住几支银针,靠住了山石。
秋碧身手反应都不错,可能根本用不到我出手吧,吁了口气。
朗月当空。
那边危楼上,隐隐约约还亮着盏灯。那两个人,还没有入睡么......被秦诗说中,我明明可以香枕暖席,偏生要逼自己,寒夜拒敌。
金世遗,可能我与谷之华的不同,在于我就算在这个时刻,也不会求你一句。
没有睡意,可能睡得久了,精神出奇的好。依在假山上,秋碧过来,在我身边坐了,这几日,她也与我熟昵了,并不避忌。她托着腮,看我半晌,笑眯眯的样子像只小猫。最近已经习惯被人盯着看了,我拍拍她的头,“看了那么久,看出什么了?”
“我家公子,常常这样看着你呢——你笑的时候,一个人坐着的时候,冷着脸没有表情的时候......他就在后面看着,也不说话......”她把头枕在自己膝盖上,歪头继续看我,道,“只是你从来没发现......我从小就跟着他,从没见过他这么看人......他从来,就是眼里容不得别人的——”
我怔一怔。眼前又是他的袍袖,肆意的笑,其实,一直觉得亲切而安稳。
秦诗和我,或许是默契得惊人的——我们都清楚做什么好,做什么不好。
擦肩而过,就是对我们而言,最最好的结果。
这个决定,原本是该我下的,结果,是他抢先了一步。
有的时候离开,真的也是一种温柔。
刚要开口说话,我们两人,脸色同时一怔。墙外“扑”的一向,显然是有人踩到什么东西的声音。秋碧豁然站起,身形一动,就往假山丛中掠去,我在后面低声说了句“小心”,见她点了头,重新前掠。
步若流水,和秦诗是一个路数,怕还是他的弟子吧?秦诗教出来的徒弟,差不到哪里去,我微微放心,退到后面静等。
等了半盏茶功夫,里面倒是一点声响都没有。怎么都应该有些打斗之声,如斯寂静,有些问题。我皱起了眉,试探着叫了声,“秋碧——” 没有声音,过了片刻,只听秋碧的声音惶急地叫了起来,“姑娘别进来——”她的中气却比我要足得多,这一声喊,远远传了开去。
出事了?要是她有事,便是我害了她——不及细想,咬牙纵身,闪入一片错综的假山之中。
秉住呼吸,要往前去,远远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心里一急,便开始钻心的痛。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在这时候......真是无语。扶住山石刚刚回转口气,身后风声乍响——又有人?闷不做声,一针扎去。来人一挥手把我手里的针拨开,低声苦笑道,“是我——我听到秋碧叫声——”
金世遗......
来得好快,只是现在却没功夫赞他好轻功,抓住他袖子,“有人进了院子——”他也算知机,按住我肩,上上下下看了我一遍,嘱咐道,“我去看,你呆着。”觉得肩上一紧,又松开,他人已进去。还是不放心,扶着假山壁,慢慢跟在后面。
不知为何,觉得心悸......走了两步,忽然就觉得......害怕。
而此时,秋碧却惊呼一声,接着整个人撞了出来,我一手拉住她,摸到的是一手的血。而她神情虽惊慌,却并不痛苦,并没有受伤——那会是谁的血?
挣扎着进去,再镇定,也禁不住手有些颤抖。
一步,两步,三步,转过去,那里面的情景,终于可以看得清楚。
其实我却愿意,一辈子都不要看得那么清楚。
假山旁,两个人一坐一立。
坐倒在地上那人,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尖直刺入站着那人的肩膀,深已及骨肉。
满眼的血,即使在夜色里,也是清晰的殷红。而月色下这两张脸,却都是我所熟悉的......
站着的是世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