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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你想好了吗?”
在和谁说话呢?楼上一阵沉默,半晌,只听颜如草淡淡又接着说,“我再等你一晚,答应,或是不答应,明天早上,我要知道答案。”楼上还是没有回答,隔了一会儿,颜如草似乎叹了口气,接着,是拾级下楼的脚步声。
立在门口侯着,便等他下楼。颜如草出来看到我,也不讶异,微微一笑。我转过身去,沿着花园的小径走了出去,颜如草在后面跟着,到了后面假山庭院,离那小楼远了,才一前一后,停了下来。先开口问,“南星呢?”
颜如草眉头只轻轻扬了扬,有些漫不经心,“不知道啊。”
忍不住笑了,“原来颜先生也有不知道的。”
他剔剔眉,悠然道,“厉姑娘管得真是宽哪,又想来套我的话?我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居然一眼看出我要问小楼上那女子的事体了,微微一笑,“方才不小心听见了先生的说话,有些疑惑罢了,套话?说严重了吧?只是好奇,没有别他。”
“告诉你,也没什么,”他侧过了头,盯住了我,“我和她说,要我救人,可以,我要她先——嫁给我。”
“什么?”
颜如草淡淡道,“厉姑娘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顿时一阵头痛,这男人,天生一副好皮相,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来,居然眼都不眨一下,还格外的气定神闲。只是这事,说到底,还不关我的事,眼下还有更值得操心的事。
当下只有干咳一声,“没有,没有。”
颜如草理理袖子,依旧平静温柔地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没有就好。”
忽然慢慢低下头。他的呼吸很慢,气息有些不稳,淡淡的又一种茶香,又像是药香,很好闻。
这样近的看,才发现原来他的睫毛很长,密密地垂下来,像一卷珠帘,盖住眼睛。
眼神却太深,眼珠并非纯黑,而是有些微褐的——那是虚不受补的征兆。
明明是病态,放在他身上,却异样得好看。
“你想知道楼上那个女人,是谁吗?”他低着头,看着我,目光却像看得很远了,有些散漫,“你或许,也是认识的——”
心头一跳,觉得有不好的预感,一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她真的很好,很好,”他微闭了眼,像是根本没有看到我,叹息着道,“你应该见见她的——”
世间的好女子,本来就很多,如我这样的,才不多见吧。
忍不住道,“她——是谁?”
颜如草淡淡一笑,若有所思地转回目光,一时间觉得这眼神,像是就要看到一场好戏的那种兴奋,他在等待什么?
没有功夫再想下去,因为接下来他的话,虽然简短低沉,却比雷霆更甚。
他说的是,“她叫谷之华。”
什么叫做好戏?
好戏就是人人都爱看,都舍不得不看,错过了一定会终身遗憾的大戏。
好戏一定是出人意料的。
就如现在这一场。
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哭还是要笑,习惯性地,先抬眼,扬眉,不甘示弱地看这场戏的对手。
颜如草也在看我的反应吧。我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好个颜如草,无怪几次要挑拨南星杀人,原来,是要除了金世遗这个情敌。
谷之华,她在楼上。
她要救的,原来,是金世遗。
多么简单,套到了我们几人头上,顿时复杂得我不愿去想清楚。
咬了唇,一时也笑不出来,只觉得世界未免太小,也太不给我留情面了。
绕了半天,还是一样躲不开。
夜风冷了,裹紧身上的衣裳,略一踌躇,回头朝那座小楼走去。于楼下停步,稍稍一怔,没有进去。
颜如草不知何时已跟了上来,道,“你不要进去看看他?”
没有回头,略带讥诮,“人还没死,有什么好看?”
颜如草似乎是笑了,“你不恨他们吗?”
“我要恨什么?用什么理由?”
“金世遗夺了你最后的生机,”他慢慢说,“你本来——还可以有救的,但是谷之华却带了他来——你们两个,只可以活一个。”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药是你的,大夫是你,要救谁是你的事,不是谁的错,只能说——”终于能够动动嘴角,给他一个有些牵强的微笑,“只能说,这一切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