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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漫长的岁月埋在沙层里,像遇上意外的风暴顷刻间沉入昏暗海底的航船,载着希冀,载着情歌,载着忆恋。
在“无始无终”中漫步,我感到我的心律里有“无限”的岑寂。
沉思
肢体的樊笼里幽禁的我的生命,在省醒中陡然活跃起来,躯壳无从知晓它急于要倾诉什么。
笼中鸟的啼叫,不独属于竹笼。啼叫中蕴含远方的树籁,蕴含辛酸的回忆。
我举目四望,这不是织视线之网。原野定睛注望国界外的国家,地极的示意,隐入想象之国的无形的征兆。
漫漫路途布满善恶,昼夜在哀乐的崎岖的路上行进,支托旅程是路的唯一宗旨?
歌的呼吁飞出嘈杂的人声,哪儿能找到它的真谛?
冬日寒冷,夏雨倾盆,春天的湿暖抚摸泥土下蛰眠的种子,暝黑中它做着离奇的梦,梦中有它的终极?
花儿在朝霞中绽放,今日不开,难道永不开放?
我在
冬阳下麻栗树树林里,静息着溶金的绿涛。紫岚氤氲,垂挂着气根之篮的老格树,把枝条伸展到路径上。果浆树的枯叶与尘土结为好友,随风飘荡。
懒怠的日子,像南归的白鹤,飞进无垠的碧蓝。一句话像绿叶的飒飒声在心中响起:我在。
井台旁那棵普通的芒果树,不动声色地站了一年,披着常见的绿纱。早春二月,激情浮上它的根须,花枝上缀满雪白的词汇:我在。——收辑在日月光华的辞书里。
心灵的主宰在倦困的心儿之侧窃笑,旋即用情人的秋波和诗人的歌曲铸成的点金棒,猛地点触。于是,失却于飞尘蔽暗的日子里的我,霎时间重现在不凡的阳光里。
我不知道那无价的时刻是否收藏于宝库,我只知道它来自自我意识麻痹时的我,在我的心底唤醒宇宙之心的永恒真理:我在。
吉祥女神
呵,吉祥女神,新年伊始,你坐在湿婆神的脚下,进行罕见的苦修。
你不思饮食,瘦骨嶙峋,乌发变得灰褐。你每日以愁思之火焚烧你的痛苦;用功果的火焰将旱魃烧成灰烬。
你变黑暗为光明,赋予委廓以朝气;牺牲的祭火中,奢侈的垃圾化为青烟。
天边的云吼宣布湿婆神的愉悦,恩典的雨云垂临焦灼的大地。芳草为沙漠铺的绿茵上立着“美”的慈足。
药叉
呵,药叉①,你俩的爱情一度像莲花的蓓蕾,是闭合着的。你的爱妻生活在狭小的家庭里,夫妻生活的节日冷冷清清。她隐藏在你的身影里,像雨季浓云的怀里失踪的明月。
后来,财神的诅咒像恩典一样降临你的头上,朝夕相处的罗网撕碎。爱情羞闭的花瓣舒张,在人世显露丰满的娇艳。
黄昏雨洗的素馨花献给它清香,播散花粉的南风,传递花苑对它的倾慕。
那天你懂了什么是泪濡的高洁的思恋,在心宫塑造爱情的活生生的塑像,罩着天国荣誉的光环。你吹响情韵的法螺,在万代欢乐的殿堂里,给予冷清的居室里你心爱的美好形象以恒久的席位。
如今你的爱情获得生动的语言,你成了诗人。你思念的爱妻离开你的暖胸,坐在你的心房弹唱着离愁别绪。
她是你献给世界的珍品。
……………………
①财神的侍从,因玩忽职守遭贬谪,远离妻子一年。
死亡
他们跑来对我说,诗人,愿听您对死亡的高见。
我欣然说道,死亡与我亲密无间,他附在我每一条肌肉上。我的心跳应和着他的音律,他的欢乐之河在我的血管里奔流。
死亡号召我:“甩掉包袱,向前,向前!在我的引力下,以我的速度,每时每刻死着向前进。”
死亡警告我:“你如默坐着抱着你拥有的财物,看吧,在你的世界,花儿凋枯,星光黯淡,江河干得只有泥浆。”
死亡鼓励我:“不要停步,不要瞻前顾后,前进!越过困乏,越过僵硬,越过陈腐,越过衰亡!”
死亡继续说:“我是牧童,我放牧创造物,从一个时代走向另一个时代的牧场。我跟随生活的活水,防止它跌入洞穴。我排除海滨的障碍,呼唤它导引它注入大海。那大海就是我。
“‘今时’,想止步,想推诿,把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