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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在放一部纪录片,关于沈从文先生的。他说生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禁得起年月风雨。最近半年多里,我不过接触了两次案件,听你说过监狱那次暴动发生的事情,这些在漫漫的时间长河中,都不过是再微小不过的事情。可那些人的消失,真的不会长于一朵花经历的时间。可见,沈先生这句话说的真对。
时间这个东西很奇妙,会让你遇到一些人,也会让你在某些时间离开另一些人。这种相遇和离开,充满了未知和不可预测。在不断的相遇和告别时,人和人之间建立这样那样的关系,或许真的是沈先生说的,不过凑巧如藤葛一般缠绕在一起。分开之后,再度相遇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沈先生说他走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他应当为自己庆幸。看到电视里他们的照片,我想他的确会觉得庆幸,因为他知道自己所要找的就是那个人,而且他找到了这个人。
学长,遇到你,我一直都觉得高兴,即便你让我看到自己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即便我和你之间有那么明显的距离,即便你说的一些话甚至有些过分,我还是觉得高兴、觉得庆幸。但我也知道,我不能因为这样的庆幸就糊涂起来,啊,虽然有时候的确有些糊涂,可我会努力,一定会切实努力做好一个人,一个男人。
奉六章看着这封信,想着几天前,何行君就那样坐在离自己不愿的地方,在人来人往、车辆川流的路旁,给自己写这封信,或许偶尔会抬头看看这个被高墙铁丝网隔开的地方。
想到这个,他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眉头,慢慢笑着呢喃了一句;「傻孩子!」
奉六章又看了看那封信。
收到信这一个星期以来,他总会三不五时拿出来看看,每次看,都会看出不一样的东西。盯着信纸看了半晌,折起来收好,他走去电话边。
「喂……」
「行君。」
奉六章想着要怎么对他说,还没措辞好,就听到电话那头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乱响之后,听到一声轻微的碰撞声,还有小声倒抽气的声音。
抽气声消停了,就听到何行君明显带着惊讶语调的声音,「学……学长?」
奉六章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起来,「行君,你又撞到哪里了?」
「头。」何行君顺口说了出来,然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忽然住口。半晌,他小声地拖着尾音喊了一声,「学长……」
听到这一声学长,奉六章脸上原本调笑的神色慢慢发生改变,头略略低了下来,嘴角扬起,眼帘下垂,脸上留下的是再温柔不过的笑容,随之,心底慢慢涌出一种平静安适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吁了口气,身体也斜斜地靠在一边。
电话那头的何行君也静静地不再说话。
虽然谁都没有开口,虽然无法看到对方,可这一刻的安静,却让人觉得心安而满足。
「行君,你胃好了没?」奉六章看着计算通话时间的数字不断跳动,还是先打破了这安静,开口问了起来。
「老样子,偶尔会疼。」
何行君的声音轻轻的,却似乎能顺着耳膜进入大脑,让奉六章莫名地有些愉悦,甚至快乐。
「是不是总是不吃早饭?」
「没,我有喝牛奶。」
「热的?」
「呃,冷的。」
「胃喜热,早上还是要吃些热食。」
「哦。」
讲着讲着,奉六章慢慢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不是不能拒绝何行君,也不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是忽然间不愿意再像上一次那样,拿着一把软刀子丝毫不留余地地刺伤何行君,只是,忽然间就舍不得了。
奉六章在电话里交代他要学会照顾身体,别熬夜,记得锻炼。
电话另一头,何行君懒懒地躺在床上,听奉六章跟他讲一个院士说健康何其重要的故事。
院士说:成绩是自己的吗?成绩不是自己的,成绩是上司给的。钱是自己的吗?钱不是自己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老婆是自己的吗?老婆也不是自己的,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就随人去了。什么是自己的,只有健康是自己的。只有身体健康,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何行君听他讲完,忍不住笑起来,「学长,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当然知道健康是自己的。」
还有,爱情也是自己的,他在心底默默地加了一句话。
「你还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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