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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老師,您助理的車停後門是嗎?」
葉形點點頭,小劉語速越來越快,他不得不認真去聽。
「那我乾脆去門廳那兒拿衣服——您看,您戲服裡頭有內搭,就直接在門廳脫了等我來拿,也很方便,」她清了清嗓子,又向身後的呼喚揮揮手,來來回迴轉頭,葉形看著都累,「您從後門回車上,不用跑太多路,受不著凍。」
葉形聽明白了,「你還要特地繞過來拿一趟衣服,」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挺麻煩的。」
小劉連忙擺擺手,「沒事兒,可不能讓藝人感冒,」他們的計劃完成,只差實行。她半隻腳邁出去,背朝葉形,「我先走了,一會兒門廳見。」
聲音越靠後便離得越遠,葉形他望著四下並不以他為中心的人群,忽然覺得一切都無關緊要。
他轉身,朝外面走去。
天色很黑,倒是很符合雨夜的樣子。三月份逼近尾聲,冷空氣已成強弩之末,但夜風仍不容小覷。他兩手插進衣兜,口袋裡還殘留著他上次用過的紙巾,葉形掏出來研究了一下,隨手扔在轉角的垃圾桶里。
以防萬一,他在垃圾桶旁邊把其他兜全掏了一遍。
從酒店房間所在的主體建築走到後門門廳的需要穿過那段頗有格調的中式庭院,現在暫時不作取景,安靜無人,只有路面照明和綠色的植物補光燈,將周遭景致塗抹得花里胡哨。他停了一會兒,意識到這幾天的電視劇體驗就此結束。
其實挺可笑的。葉形想。著真的只是一種「體驗」,他仿佛參加野外夏令營的新生,用生疏的動作劈柴生火,最後囫圇而倉促地離開。
除了他殺青後的那段宣告與按部就班的掌聲外,一無所有。
沒有人在意他,在這裡,連他的戲服都比他更重要。
緊張情緒過去,鬆弛的神經讓人心緒不寧。
他不喜歡、厭惡、憎恨這種感覺,被邊緣化,被不重視,被當作一個塞進來的、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葉形深吸一口氣,雙足有些麻木,分不清是凍的還是站了太久,他松松腳踝關節,繼續往後門走去。
越往目的地走越有人氣,雖然較之攝製中的片場而言少很多。他熟門熟路地站在酒店門廳前,感應門自動開啟,葉形重新回到寬敞而溫暖的室內。
三三兩兩的人或站或坐在這裡,三分之二是酒店自有員工,也有小部分摸魚的劇組人員,他們對感應門開啟並不抱有更大的興趣。
葉形在休憩區找了張空置的沙發坐下,融入環境。
他花了一點時間猜測小劉還要多久到來,如果小朱在她到之前就停好車的話,他是不是應該把衣裝交給在場的其他人,還是說把衣服放在沙發上,附張「小劉收」的紙條更好。
好像都行。
當他把襯衫和夾克統統按照合理的方式脫下、疊好,穿著t恤在二十六度的房間裡玩手機的時候,感應門響起,腳步聲漸近。
他估摸著是小劉來了,沒有第一時間回頭。
接著,他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
「葉形。」
是男聲,他腦子沒轉過彎來,徑直朝後望去。
然後他愣住了。
他看見陸於則兩手背在身後,靜靜地,帶著特有的主人公式光環,光彩奪目地站在那裡。
第21章 花束
陸於則站在那裡。
準確來說,是站在葉形身後——門廳偏向角落的一隅。
他安靜地微笑,像是從緩慢、真實而柔和的電影裡走出來,微微偏頭,黑色風衣敞開,露出挺括的襯衫領口。
零星幾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沒有引起騷動——陸於則的存在本身並不突兀,他有權出現在這片產業的任何角落,但他的突然降臨很不尋常,這裡只該有酒店員工、摸魚劇務和通告藝人,而不該有光鮮漂亮的男主演。
葉形看著他,一時失語,喉嚨宛如被空氣充盈;他試圖長而慢地呼吸,以規避陸於則令人窒息的吸引力。
糟糕透頂。
「……陸、陸於則。」
他念出他的姓,然後急速轉彎,生硬地將尊稱轉變為全名。他回憶起他們上次交流達成的共識,於是這三個字變成了謹小慎微的試探。
他第一次這麼叫,聽起來像是某種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罪行,帶點禁忌的刺激。
但是感覺不壞。
陸於則挑眉,他打量著葉形,後者被看得不寒而慄,接著物理意義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