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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清这才满意地笑起来,眼睛灿烂地亮着,笑意始终挂在脸上。她长得并非绝色,但因眉宇间自然流露的自信豁达而使秀气的眉目光彩熠熠,像颗天然成就的珍珠,不事雕琢,依然美得慑人。
李章坐在她的对面,头一回感到了无比的局促,始终低垂着眼帘,不敢轻看一眼。他的胃有旧疾,不能多食,刚才硬吃完了一碗肉汤,就已撑住,勉强再吃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哥哥吃这么少!是菜不对胃口吗?”芷清见状也放下碗,又想起身去重新做些李章爱吃的。
李章连忙拦住了她:“我病了一回,不能吃多。等下饿了妹妹再给些就行。”
芷清勉强坐下,探究地看着金益,金益沉着脸假装看不见,闷头吃饭。
郑一晏再次打马虎道:“他就是肠胃弱了些,慢慢儿养养就好。这里三个名医,莫非只是个空衔不成?”
芷清于是又红了脸,小声辩道:“哪有三个,郑伯伯莫要取笑芷清。”
李章忍不住笑了起来。
饭后,石家小弟又来请芷清,芷清有些犹豫,看着李章。李章依旧微垂着头,没有和她视线相对。她略想了一下,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要金益答应好好替李章瞧瞧身子后,对李章说了声去去就回,跟着石家小弟走了。
郑一晏正色起来,对金益说了李章假死之事,金益听罢震惊非常,瞪着李章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李章被他瞪得发毛,硬着头皮解释道:“假死三天,我怕不够……”
金益继续瞪着他,好一会,才叹息着转开了视线。
“我就知道!偏这孽缘,就是避不过!”
李章见金益又提这没来由的话头,不禁皱起了眉。
“李章不会拖累妹妹的。神医放心!”
金益又瞪起了眼睛:“这是你说了算的?这一年多,汉家、苗家来求亲的那么多,那孩子硬就没一个肯点头的!她不说就当我不知道么!她偷偷出去替人诊病,就是想瞒着我去打听你的事!宁王案时,偷偷打了包袱就想进京,好歹被我拦住,几天都不和我说话!新皇登基后,关于你的传闻越来越多,却没一样是好事!她不知为你偷偷哭了几回,这才安稳下来没几天,你又……!你说你,还有那什么王爷,做的这叫什么事!”
李章抿紧唇,低头不语,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他过去再懵懂,经过了与司马逸的反复纠缠,也已明白自己曾经对芷清有过的隐约心情。只是因为全无可能,才让他小心地收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连自己也刻意地遗忘。如今被金益这般翻出来,才知道那颗不为人知的种子竟也在芷清心里扎了根,让他既是欢喜又是心疼,一时间满心俱是陌生的甜酸苦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郑一晏解围道:“他这不是出来了嘛,你就别抱怨了!清姑娘自己有打算,也是好事。还是说说他这蛊怎么办吧!”
“这能怎么办!那蛊在寒毒里困了许久,蛊性已变,又遇火毒猛烈激活,已非当初的纯火之性,便是再有只冱蛊也无法相合彻底。你用冰针压制它,却是更加助长了它的寒性。你且说说,最近它发作时,是否另有寒气起于四肢?”
李章愣了下,点头。
“莫以为这寒气入了心脉就能与炙烧心肝的火气中和,它们既出自一体,就不会相合相灭。到时只怕更加生不如死!”
郑一晏这下笑不起来了,蹙紧眉头问:“大巫师有无取蛊方法?”
金益叹气道:“也只能请他试试了。只是听说他最近又炼新蛊,不知躲去了哪里,找起来恐怕得费点功夫。”他皱眉看着李章,对郑一晏说:“我明日就去找大巫师。这几日你给他用艾炙,越觉得烫热的地方越要多炙,别说受不了!若再用冰针,只怕大巫师来了也没办法。”
郑一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李章满脸不忍。李章轻轻咬住嘴唇,脸色有些发白,却点头道:“若是这样才能去除燚蛊,李章愿意一试。先生若怕我挣扎太过,绑紧我就是。”
郑一晏看着他,无言叹息。
李章又看了眼金益,不太确定地说:“妹妹……还是瞒着好吧?”
金益的脸色又黑了一层,仔细想了想,叹气道:“石家那小娘子滑胎多次,芷清替她调理了数月,这回已过百日。芷清应该会日日过去盯着,你们,趁她不在的时候吧!”
李章暗暗松了口气。郑一晏摇头不语。金益也不再多说。
第二天,简单告诉芷清自己要进山找一味药材的金益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