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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公错浑身巨震,无奈飘退,含恨道:“石之轩!”
邪王石之轩一袭白衣,作儒生打扮,好似神仙中人,笑道:“想不到晁七杀行将就木的年纪,仍看不通瞧不透,甘做别人的走狗,可笑啊可笑!”原来晁公错自创七杀拳,仗之横行天下,老一辈均呼之为晁七杀。
晁公错于三丈外立定后,双目射出深刻的仇恨,语调却出奇的平静,一字一语像从牙缝刮出来的冰雪般沉声道:“石老邪你何时投靠了朝廷,做了鹰犬?”
他与石之轩的矛盾乃是不可调和的,根源在于祝玉妍,祝玉妍虽从未喜欢过他,但处子之身毕竟交给了石之轩,一生深爱之人也是石之轩,以晁公错的自负与深情自然对情敌恨之入骨。
若祝玉妍犹在,晁公错或许不会冒然与石之轩作对,但祝玉妍身死于大兴,一个死人在他心中的份量马上增加,而这份仇恨,一分为三,一是害死祝玉妍的李玄霸,二是她眼下的相好凌风,三则是害得她一生孤苦的石之轩了。
再加上石之轩此次阻挠他杀人,这让摆足架子千辛万苦方被李密请出山门的他来说情何以堪?如此简单的任务也无法完成,传到江湖上他的颜面何存?
旧仇添新恨,是以,晁公错纵是对石之轩心怀忌惮,打心底有种不是对方对手的挫败感,仍不肯就此罢手,逃离船只。
杨侗与郑石如聚到一处,退往一角,默默注视着场中两大高手对决。船上其余高手喊杀接近舱中,被二人挥走。
石之轩背负双手,油然道:“石某行事一向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今日我看李密小儿不顺眼,故少不得要对老晁你敲打敲打。”
晁公错双目杀机大盛,须眉无风自动,四周的空气立时以他为中心点旋动起来,由缓转快,劲刮狂涌,冰寒刺骨,威势骇人。他放声长笑道:“好一个随心所欲,碧秀心想必是被你随心所欲害死的吧!”
他提及碧秀心,当然旨在扰乱石之轩平静无波的心境,任谁都知道碧秀心是石之轩永远的痛,为此十几年来精神错乱,潜匿行踪,一身本事大不如前。
晁公错了解这段情缘,有种兴灾乐祸的感觉,心知石之轩在大兴成功抢夺了邪帝舍利,功力或会大进,故要揭短用心理战略攻破石之轩心防,趁他心乱时予以重击。
暴喝声中,晁公错隔空一拳向石之轩击至。
他的一拳就像给正对抗波涛侵撞的岸堤轰开一个缺口,所有本绕著他旋转的劲气一窝蜂的附在他的拳劲上,形成一柱高度集中的劲气,由缓而快的猛然朝石之轩击至。
以晁公错为中心的方圆数丈的空间,倏地变得滴劲不存,被他这惊天动地的一拳全扯空了,可怕至极点。
石之轩一声冷笑,周身所有劲道全部撤消。
晁公错只觉虚虚荡荡,生出无处落实的难过感觉,心中叫糟,石之轩像从有转无,再从无转有般出现在身前五尺许近处,右手探出中指,往他眉心点至。
短短的距离内,石之轩的手法却是变化万千,每一刹那都做着微妙精奇的改变,只要看不破其中任何一个变化,都是应指败亡的悲惨结局,且每一个变化都造成一个幻觉,令人再分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瞧着石之轩变化无穷的一指戳至,指风将他完全笼罩,其中气劲强弱分布又不断微妙改动,使人防不胜防,挡无可挡。晁公错心中郁闷非常,对抗石之轩最大的难题就在于这厮速度诡异绝伦,以两人相差无几的功力根本不能将之锁定,这就导致他的攻击全落在空处,而对方的每一招他不得不认真应对,欲遁无方,否则紧接着其他攻势势必接踵而来,根本无从应对。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地在脑中掠过,晁公错立知自己对石之轩的些许无奈已经扩展成为某种颓然无力的感觉,既是如此,他便知今日败局已定,退意萌生,当下换拳为掌劈出,角度亦不断变化,以应付石之轩鬼神莫测的玄妙手法。
表面看来两人似是旗鼓相当,但晁公错却晓得是被石之轩牵着鼻子走,因为他每一个变化都是应石之轩新的变化而生,处于绝对的被动和下风。
眼看指掌交击,石之轩于几近不可能的情况下,长指摆扫,晁公错想应变时,时间已不容许。
指尖扫打掌锋。
晁公错如给万斤大铁槌重重敲击,整条手臂自肩膊以下立时麻木至不觉疼痛,至此始知石之轩这一指乃其全身魔功所聚,已硬给扫得撞墙破壁而出。
石之轩移至破洞处,扬声道:“晁兄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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