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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的力气去拉拖他。
他那么高的身高,又失血无力,她娇小的个子,根本拖拉不动。
他甚至还在挣扎:“我说了,不用你管!”
“你闭嘴!”唐密雪忽然抬头,对着他怒吼一声,“我要你走,你就给我走!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就算是死,也别给我死在这个走廊上!”
周知言被唐密雪吼得都呆住了。
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大声的说话,永远都是一脸淡漠,即使他无论怎么折磨她,她好像总是置身事外一般的表情,让他总是看到她的脸,就觉得满腔怒火;但是今天是第一次听她发脾气,这样凶猛,这样尖利,这样的充满了普通女人身上没有的霸气!
他几乎惊怔般地被她用力地从地板上拖起来,直接推进诊所里的后手术室,然后把万知诊所的铁门哗地一拉,然后抄了一把剪刀就冲进了手术室。周知言被她按在手术台上,尖利的剪刀哗地一下子就剪开他身上被鲜血湿透的衬衫,然后冰冷彻骨的纱布,一下子就浸了上来。
周知方拧住眉头。
她转过身去飞快地消毒,戴上无菌手套,打开消毒柜里的手术包,利落而清晰的直接把所有要用的手术工具在手术台边的架子上摆好放全。然后转身往他胸口铺上无菌布,很清楚地问:
“枪伤?什么样的子弹?”
“达姆弹。”周知言回答。
唐密雪的眼睫倏然一抖。
这种子弹已经在1899年的国际海牙会议中已经明令禁止使用,但是在黑市及黑道上,因为这种子弹的铅头绵软,受到巨大冲击进入人体之后,会呈散射状,杀伤力极大,所以依然在黑市黑道上高价流行。
他居然碰到了使用这种子弹的人,所以才会伤得这么深,伤得这么重!
消毒纱布已经被他的血深深地浸湿,她皱眉,直接撕开那纱布,抄起准备好的麻醉针就刺进他伤口旁边的肌肉里。
“来不及全身麻醉了。”她低声道,“痛就忍着。”
周知言皱眉,没有回答。
但是她的镊子一碰到他的伤处,直深进皮肉之中时,那种钻心到剧痛的感觉,就从骨缝里直刺入大脑,仿佛有一把锯子正在割开他的皮肉,切割他的肋骨,在胸腔隔膜之间翻动寻找,肺片和胰腺几乎在她的手下被剧烈的翻动,不仅仅是那处被打穿的肋骨,甚至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心肝脾肾,都剧烈而撕扯般地疼痛起来。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一颗接一颗地冒出来,噼哩啪啦地顺着他的额际滚落。他的手指用力地攥住手术台上的床单,指尖几乎要深陷在硬皮的手术床上。
她低垂着眼眸,手下的镊子从他的口深深地探进去,几乎感觉到金属碰到他白森森的肋骨。回头看他,已经满脸的汗水,却死死地拧着眉头,硬挺挺地咬着牙,连一个闷声都不曾哼出来。
“疼吗?”她问他。
他瞪着眼睛,表情冷酷地摇摇头。
“很好。”她低下眼帘。
手中的镊子深深地一探。
终于探到那粒勾住他肋骨的达姆弹,用力一夹一提!
“啊——!”就算强大坚韧如同周知言,也在这一刻剧痛到尖吼出声!
唐密雪抬手,镊子里的子弹当地一声掉进托盘里。
周知言已经痛到满头冷汗,神智迷离了。
他仰面朝天地躺在手术台上,似乎觉得这个世界刹时离他很远很远……白炽的无影灯,灯下那个清秀而冷淡的女人,她长长如蝴蝶一般的眼睫,乌亮如黑色珍珠一样的眼瞳……他好想抓住她,好想摸一摸她的脸,他好想把她抱在怀里,汲她身上淡然的香,暖暖的温度……
可是他现在很没力气,他什么都快要看不清,眼前越来越模糊,耳边叮当作响的手术器械也越来越不清晰,肋骨处的皮肉,似乎被用力地翻开,他听到弯针穿过肌肤的声音,一层一层,一针一针……她的手法很利落,动作又快……快到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不再感觉到疼痛……或许是她的医术越来越厉害了,又或许是他已经对这个世界快要失去了感觉……
身体绵软,眼皮重到要支撑不住。
最终,只觉得一片白光,茫茫闪过……
唐密雪咬着牙,拼命把最后一针缝完。弯针叮的一声从她手里掉在地上,她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叶战栗,手指已经抖到不能控制。但是缝完了,她终于缝完了,即使全身的汗水,已经把她身上的衣服完全湿透。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里溢满了涩涩的东西,几乎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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