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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湘绮又道:“除了将炼丹、散脉、炼体三法,还有炼体之后。再修炼窍穴的路子,这样丹田虽说重要。但丹田只是其中一窍,大不了丹田不练就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人修炼之时,将一股真气温养在眉心祖窍之上,如此令形成了一个气海。”
齐御风听过之后,暗自总结了一下,就是气海有三,丹田,膻中。祖窍(印堂),实在不行还有淬炼肉身的修行路子,当即他停了片刻问道:“这几种方法,都可成圣吗?”
杨湘绮听到这话,摇头道:“自古以来,听过成圣之言的武林人物,也不过寥寥,而亲眼见到的,却只有你一个。这等大道天机,谁有能说得准?”
齐御风听到这里,只觉得天道渺渺,不能刻意为之。当即不禁摇了摇头,他一介少年,搏杀到如此境地。已经是有了百年乃至千年的好机缘,又何必强求太多?
他稍微一转念。便寻思,这杨湘绮之所以听说过这些。显然便是家传古墓派和前代五绝秘术的缘故,当即便脱口问道:“那当年神雕大侠杨前辈,后来可曾更进一步?”
杨湘绮本来脸上已经微微有些笑意,听到这话,却又不禁眉头一皱,躺下身子盖上了棉被,道:“我倦了。”
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禁讪讪而出,他迈步走到几丈之外另外一处空床,放平了身子,躺了下去。
这古墓派虽然隐居不出,几乎从不与江湖上各大门派交往,但终究是百年老派,经久不衰,他终南山与这大都又相隔不远,是以这“狡兔三窟”之中,一切均和古墓之中布置相同。
虽然这暗室之中陈设简陋,但洁净异常,堂上一桌一几,房中床榻桌椅,均是精心布置而成。
齐御风在榻上躺了一会儿,只觉得这一天糊里糊涂,似乎遗漏了什么,那元顺帝行为,怎么看怎么古怪,不合常理,简直就如同一个人知道自己将死,故意折腾一般。
而那赵治淳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江山,竟然将与自己私奔的爱人也不放过,做下如此作孽之事,真不知是为了什么。
他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远处沉沉睡去的杨湘绮,她看上去不过三旬左右,但实则却已经是一个妙龄女子的妈妈,古墓派驻颜有术,又有“十二少、十二多”的正反要诀:“少思、少念、
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行此十二少,乃养生之都契也。多思则神怠,多念则精散,多欲则智损,多事则形疲,多语则气促,多笑则肝伤,多愁则心慑,多乐则意溢,多喜则忘错昏乱,多怒则百脉不定,多好则专迷不治,多恶则焦煎无宁。此十二多不除,丧生之本也”
这杨湘绮此时看上去无喜无乐,无思无虑,相貌上比实际年龄小得多,可是她先前看见仇人之时,鬓飞发乱,眼冒火光,如此悲痛欲绝之人,平日里却也不知道如何做到少思少念,少欲少事的。
他想到这里,突然想到自己风尘漂泊,闯荡江湖,如今忧心忡忡,提心吊胆,居住在水井下面,其中苦楚,实在心酸难言,却是为的什么?
这天下原本就是朱元璋的天下,这历史上原本朱元璋就是明朝的皇帝,你说他阴险也罢,恶毒也罢,他终究是赶走了蒙元,立下了二百多年的大明帝国,自己却是凭的什么,要和这等人过招对敌?
难道自己当真疯了,就想要做这个古人的皇帝?
他突然如此之想,不禁嗤然一笑,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看三国掉眼泪,为古人担忧,似乎有些不值当。
但略一转头,却看见杨湘绮侧身躺在榻上,脸色平静,而眼角却有一滴眼泪从她光滑的眼角流淌下来,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叹。
她心中一定极不甘心罢……看见了毁灭了自己女儿的仇敌,却不能亲手杀了他。
动极思静,他突然想起那个儿时的武侠梦想,那里有江南烟雨,湿润了一树杏花;那里有古道西风,一骑白马踏遍了天南地北;对镜的儿女初长成,指间青丝斩落了儿女情长。
可是如今,他却只有手中青锋,血依未干,每日所思索的,便是胡虏何时灭。
这蒙元一朝,蒙哥死的时候,忽必烈便回去哈拉和林争斗,打了十多年方赢;而后忽必烈死,元成宗与其兄争位;成宗死,无子,武宗政变上台;武宗死,其弟仁宗总算和平上台;仁宗死,其子英宗和平上台,结果“南坡之变”被刺杀。泰定帝即位,死后元分裂内战,天顺帝,明宗,文宗各种出没,失踪,毒杀不绝于史。宁宗在位不到二月,接着就是顺帝,也是眼下这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