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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雪,你是我情同手足的姐妹,你让我和同志们怎样地想念你呀!你对敌人刻骨的仇恨,但对同志们却温暖如春!对谁,都从不冷漠,从不愠怒,从不怨人,总是笑容可掬!工作、战斗、生活,和谁,都顾大局,讲团结,和睦相处!
“甄雪,你是我和同志们心中的红玫瑰,你让我和同志们怎样地惋惜你呀!你正在绽放,就这样突然地凋谢了,生命没有第二次呀!你才仅仅19岁呀,有多少壮志心愿尚未实现,有多少理想梦想尚未能圆呀!特别是,爱情的春天已向你走来——米晓文,他痴心地爱着你呀……”
小徐霞看辛姐沉浸在极度悲痛中,后悔不该告诉辛姐,让辛姐这样伤心。可又自我原谅,觉得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对辛姐说了,心里反倒舒服了许多。她觉得不能让辛姐这样悲伤下去,她突然停止了哭泣,劝慰辛姐保重身体。
辛姐擦了擦泪水,思绪却依然在奔腾不止。甄指导员牺牲了,米晓文呢,他知道吗?他痴心地爱着她呀!特别是她已接受了他的爱,相约“在天同作比翼鸟,在地共为连理枝”,并允诺劫难过去就和他结婚。辛姐喃喃自语道:“米晓文,他知道吗?他要是知道了,他又该怎样悲痛呢?”
“米晓文——”小徐霞听到辛姐自语,悲伤的心不禁又紧缩了一下。付团长告诉她,米晓文和陈博哥是同时殉国的,这个噩耗同样不能告诉新姐。小徐霞装作没有听见,看看天不早了,催促辛姐赶快休息,她真担心辛姐问起此事。
辛姐似乎一时没有困意,小徐霞清楚地听到辛姐心跳喘息的声音。半天,辛姐终于发话了:“小徐,你甄姐牺牲的消息,告诉米晓文了吗?”
“米晓文——”小徐霞故意睁大了眼睛,“他是谁呀?”
“哦……”辛姐解释说:“你忘了,你给我读你甄姐的信,他是你陈博哥的秘书,你甄姐的爱人呀!”
“哦……”小徐霞忍痛瞒着辛姐,“付团长没提起他。”为了减轻辛姐痛苦,她再一次催促辛姐尽快休息。“新姐,休息吧,现在最重要的,你要多保重,甄姐已经牺牲了,我们哭死也无用了!”
小徐霞紧挨在辛姐身边躺下,拿起辛姐枕边的毛巾,轻轻为辛姐擦干泪水。
夜已经很深,辛姐也感觉到了疲倦,她压抑着悲痛,不觉慢慢闭上了眼睛。朦胧中,她突然看到陈博领着一对新婚夫妇出现在洞口。那新郎西服革履,胸佩红花,英俊潇洒。那新娘身披婚纱,头戴红花,略施粉黛,仙女一般。
陈博微笑着说:“玉娇,你瞧,这是谁呀?”
辛姐摇摇头。她虽然觉得面熟,但一时却辩不出是谁。
新郎新娘一齐笑了:“辛姐,我是米晓文呀!辛姐,我是甄雪呀!”
“啊——”辛姐惊喜地叫道,“你们打扮得这么漂亮,我都认不出来了!”辛姐纳闷,鬼子扫荡正紧,他们怎么能结婚呢,于是问道:“鬼子走了吗?”
“鬼子都走了!”甄雪说。
辛姐又纳闷,甄雪不是殉国了吗,刚刚听小徐霞说的,怎么还活着呢……
甄雪挽起米晓文的胳膊说:“辛姐,你是我们的红娘,我们特意来请你喝喜酒的!”
陈博说:“玉娇,走吧,就在山下聂诚大哥家,姊妹剧团的同志们都来了,你爸爸妈妈也来了!我主持婚礼!”
辛姐高兴地翻身坐起,陈博一把将她背起,小徐霞在前带路,他们和甄雪、米晓文并肩向山下走去。
刚刚走了几步,突然天空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小徐霞用手指着山下惊叫道:“啊,鬼子,看那边又来了鬼子!”大家一齐往山下看去,隐约只见山坡密密麻麻全是鬼子,膏药旗在前,正在蚂蚁似地往山上爬。
“啊!糟了,你们都快跑!”辛姐惊恐地大叫一声,从陈博背上滑了下来……
“怎么了,辛姐!”小徐霞被辛姐的叫声惊醒,连声喊道,“辛姐,辛姐——”
辛姐从梦中醒来,定定神,她不愿打搅小徐霞睡觉,安慰小徐霞道:“没有什么,我做了个恶梦,你快睡吧!”
“辛姐,您千万不要再伤心痛苦了,也快睡吧!”小徐霞说完,又倒头入睡。
辛姐的心却跳个不停,那梦境还在脑中若隐若现,全然没有了困意。洞外是无边的死一般寂静的黑夜,冥冥中,她眼前老是晃动着陈博、甄雪和米晓文的身影……
那是一个多么幸福的日子,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她真恨日寇打碎了她的美梦。她真希望人能死而复生,要是甄雪真的能和米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