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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允许我有事么?”谢欢虚软地说。
凌微把他手臂一甩,“你就是给惯的。”
谢欢俯身埋下头,抱住自己的膝盖,不再面对她的脸。被凌微推了推肩膀,也只说了句:“我很快就好。”
他长久沉默,毫不动弹,凌微猜不出他在想了什么。
但他说到做到。
再抬头起来的时候,竟然已经能平常地微笑起来:“多谢微姐费心。我不会离开。”
“你……”
“我去华山。”谢欢说,声音很轻。
梁徵进屋来请走凌微时,谢欢如前几日一样睡下了。梁徵站床前凝视他,谢欢向内侧身睡着,安静如死。他看了一阵子,仍欲在床头抱剑坐下。
“不上来睡么?”谢欢出声。
梁徵还没坐下去就站了起来,“你……”
“上来吧,你怕什么。”谢欢说。
不多时,床上果然感到多一重重量,然后身后靠上一片温热,一只手伸过来,搂住了腰,稍有试探,见他没有挣脱之意,才加了力道。
半晌仍不见谢欢开口说什么,梁徵才先问:“你又想做什么?”
“怎么这样问?”
“每次你突然对我好,”梁徵贴着他后颈说,“总没有好事。”
谢欢把手按在他手背上,“是好事。”
“这样时候了,哄不得我。”梁徵越发紧了紧手臂,不禁仍有几分心疼他瘦骨,隔了一层单薄衣料沿肋骨抚摸上去,直到心口。温暖与搏动总算让人安心。
“我跟你去华山。”谢欢说。
“果真?”
“果真。”谢欢把他的手按回腰上去,“你信我不过也是自然,但我哄不哄你,你都一样要带了我走。我哄你又做什么?”
梁徵靠前隔着发丝亲了亲他后颈。
谢欢终于是一抖。
“谢欢?”梁徵担忧而要抽出手来远离,谢欢翻身抱住了他,这更加让人担心起来,“怎么了?”
“撇却救人之义,梁徵爱我什么?”谢欢问起。
“这个……”梁徵对此问不防,但既然问起,便也回答,“谢兄生于富贵,不耽享乐,身处朝堂,忠贞不二。我虽不曾与谢兄同处一道,但也直为人忠孝信义,甚是难得。”
“我若贪生求存,岂非已是耽于世间享乐。别说其他,单论信义,你还嫌我哄你不够么?”谢欢的手指发力往他心口戳。
梁徵握住了他手指,“我不怪你。”
谢欢往上看着他。
“你这样,又哪有一天享乐,反而赴死轻松不是么?”梁徵也看着他的脸说,“再说,横竖我对你已是如此,你就是变成了恶人,我纵然是要行正义杀了你,这一心对你也绝无更改的了。我不愿你死,或是为义,可指望你共我同偕余生,莫非不是为情?”
“变恶人,那倒是变不了。”谢欢轻微地笑了笑,“你指望同偕余生……我没有那样指望过。一晌欢爱,已蒙神恩。”
“我信谢欢,也望谢欢信我。”梁徵说,“并不是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不是吗?我还在这里。”
“我不知道。”谢欢说。
并不意外的回答,梁徵没有因此就松开握着他的手。
“梁徵放心。”谢欢又说。
“放心什么?”梁徵问。
谢欢有那么一阵无法回答,但最终还是说:“难承君恩,难负君情,若不一一报偿过了,看来不敢轻生。”
梁徵笑了起来,“这是真话?”
“当成真话。”谢欢说。
梁徵本想玩笑一句,但心中诸事并未全然放下,说笑话就没有讲出来。
若是真话,对你用情一世,可就叫你长留身边了么。
“不过,”谢欢敲了敲床枕,“你可知床笫之间的话,都是信不得的。”
他倒是个没心肝的,一说就笑得出来。
“还不算。”梁徵想要正经些。
但谢欢一翻身,他就知也无处说什么正经不正经,重新贴身上去,再吻了谢欢耳后。暂不继续,就是询问。
谢欢缩了缩,也躲个不过。
“随你。”他开口说。
谢欢抬起身体,除下仅有的一层单衣。梁徵亦解衣靠近,手掌在他胸腹间滑动,抚慰般的力度。
知道梁徵担心他旧疾,谢欢说:“我还好。”
“不要那么重心思。”梁徵亲吻他肩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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