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页)
人口耳相传的无弦琴。
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
若说长,为何总觉得,与那人谈笑风生,依偎着看山河日月的日子竟似在昨日,仿佛触手可及,只要微微合上眼睑,便会在脑中幽幽浮现,清晰而又分明——那人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哪怕仅仅一个微微动荡的眼神……
若说短,那又是为何,胸中的思念,心伤,痛苦,悔恨,自责……会蔓生出这样一头垂至腰际的长发,纠结缠绕便如那些夹缠不清的岁月,便如胸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心痛如昔,抑或,哀莫大于心死,经过光阴的洗礼,再无任何波动。
抬手轻抚那人
28、第二十七章 几处闲愁 。。。
时时渴望着早日得见的长发,了尘暗叹,若不是丧葬一事多有忌讳,早在三年前,他便会带那人会无想山了,又何须等到今日。
幸得,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野林间守了三载,今日,他终是可以带那人离开,远离这尘世的纷纷扰扰,任天地逍遥。
惜缘,你且等着,我这便将你救出。
挥掌劈开堆砌成圆形的巨石,对着袒露在阳光下的棺柩,了尘犹疑良久,而后终是狠狠心,一掌震开钉死的棺盖,现出内里的森森白骨,强烈莫名的痛惜悲哀霎时盈满眼眶。
他那绝世无双的琴圣,如今,竟已然是这般模样……
忍不住潸然泪下,不由伸手,似乎是想像往日那般去感受那人强劲有力的心跳,不经意间却触到正中胸骨,冰凉的感觉让了尘立即收回手。清醒片刻,却又不由自主再度抚上方才那块胸骨。
他记得分明,当日刺顾惜缘那一剑,偏离脏腑,却几乎洞穿胸膛,自当入骨三分。只是,那骨,却不是左侧肋骨,而是正中胸骨。却是为何,手中这块胸骨摸起来平坦光滑,并无半分刀剑的刻痕,莫非——
了尘一惊,再度收回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具骸骨:无论是身高或是体形,确实都与顾惜缘毫无二致,但若是熟悉之人,细看之下便会发现,棺中之人,似乎矮了那么一两寸。
“不是他,不是他,居然不是他!!!”
一时不知该嘲笑自己当日的粗心疏忽,竟致空等三年,还是该佩服越明桓的无所不用其极,竟枉害几千条人命,心头郁结愤懑,了尘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堪堪收起的眼泪又自决堤,却不再仅仅只为悲伤。
没死便好,没死便好……
惜缘,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找你。
29
29、第二十八章 水落石出 。。。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越明帝崇德三年,七月廿三。
了尘匆匆飞奔下山,方进城门,便被入目的景象骇了一跳,只觉眼前一片刺目的白,睁大了眼,半晌都一瞬不瞬。
只见长州城处处纸钱飘飞,纷纷扬扬如同漫天雪花,冰艳动人,委顿于地后却又像山林间厚厚积了一层的枯叶,踩上去便会簌簌作响,细微的碎裂声听来却更似心碎的哀鸣。
再看,又见长州百姓人人素缟加身,神情悲恸中带着无可排遣的追怀思忆。大街上一阵阵异样沉闷的肃静,过往之人都放低了声音言谈寒暄,只偶尔,会传出一两声不可遏制的抽泣呜咽。
这是?
一惊过后,了尘猛然醒悟——今天,原是那人的祭日。
依着世人对琴圣的敬仰,对竟陵王的爱戴,想必不止长州城,怕是煌煌越朝的每一寸土地,都似这般满目无边的雪白。
越明桓,你果真好本事,竟生生欺瞒了天下百姓整整三载,你于心何安?!
心头一番冷哼,了尘再不去看眼下让他怒难自制却又悲难自禁的景象,几个起落纵上房梁,认准了皇宫的方向便疾掠而去。
这日,越明桓下了朝,一时神思恍惚,本已走在去含元殿的路上,却忽的鬼使神差般地改道,拐过回廊,便向扬清轩的方向行去。
说起来,已有两三日没去了。
不由暗笑自己无能,那人凭空失踪,他堂堂越朝皇帝,不仅连人都找不到,还只能时时待在那人曾住过的院子里,空劳牵挂,自怨自叹。越明桓一时悲从中来,已然提起的右脚堪堪顿在空中,半晌,寻不见依托一般重重落下,钝痛传来,却也微微震散那一丝莫可言说的伤楚。
收敛心神,越明桓抬步跨进院子,不由又是一怔。
院落依旧,花木扶疏依旧,石桌伫立依旧……那人走后的一切,通通依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