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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厮也忒狂傲了,上次竟只派了个小小的护法前来与会,不知道今天来的又会是谁!”
台下众人纷纷议论猜测,台上的各派掌门也是等得焦急,眼看日近正午,大会即将开始,擂台最右侧为七杀楼准备的座位竟还空空如也,不由又是一番说辞。
天苍派掌门明旸睇一眼右侧空位,不悦道:“顾楼主可是又要失约,也太不把我们武林正道放在眼里了!”
“他们七杀楼莫不是想作壁上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顾长歌自恃巢穴隐秘,安知哪天不会被离火魔头烧个干净!”
东阳殷雷到底少年意气,又不齿杀手一行,抢在他爹东阳重辉之前愤愤和道。他这话一出口,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对七杀楼的诸多不满霎时充斥整个擂台。最后还是东道主桑莫出面,才略微平息了骚乱。
“各位稍安勿躁,阁里派去撷橘园的信使回禀说,七杀楼一定会来参加此次的武林大会,还请各位再等等。”
江湖皆知,撷橘园是楼非园,乃七杀楼唯一一处明楼所在,专则交易联系之用,由四大护法之一的南轸掌管。虽是杀手,南轸为人却极其耿直,从来一言九鼎,在黑道上更是有“君子剑”之称。众人听得是他说七杀楼定会派人前来,便噤了声不再多言。却仍有人要出出风头,起起哄。
“谁来?可是顾长歌本人?倘若又是一个小小的护法,他七杀楼也太瞧不起我等。我看,以后的武林大会不请他们也罢。”说这话的是南荣家的家主南荣俍,话语咄咄逼人,神色却平和温润,并无半点焦急或不悦。
“就是,不等他们了!”
“不等了,不等了!他们七杀楼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在下来迟,让各位武林同道久等了,实在有愧,请受在下一拜。”
就在众人忿忿之际,一个清朗沉稳的少年音自远处传来,带着些许真诚的歉意又自傲岸,不卑不亢,让人一听便心生好感。
众人闻声,心头怒气奇迹般消了大半,都循声看去,只见一赤衣少年如离弦之箭,凌虚踏空而来,又如流星带着耀眼的光辉倏忽划过天际,说话间已落在了台上,身后还跟着一青一白两黑四道身影。
少年赤衣如火,迎风飘燃,黑笠掩面,向众人抱拳施礼,长揖一躬,才转身坐在了空位之上,四个中年男子随即垂手恭立在他身后。
那四名神情略显冷酷肃穆的男子,众人自然识得,知道他们乃是七杀楼的东西南北四大护法。见他们都对赤衣少年如此恭敬,对少年的身份立时好奇起来。
此情此景,还是主人桑莫疾步至少年面前,一拱手,道:“敢问少侠是——”
这赤衣少年自然不是别人,正是顾惜缘。他喜穿白衣,且外出必定斗笠遮面,但世人皆知那是琴圣装束,而他又不喜易容,于是只得改头换面,命西参为他准备了这身衣衫,心里却着实着恼。因而对于桑莫的问题,他只抢着淡淡道了一句“在下杀手出身,当不起‘少侠’二字”,便噤了声不再开口,把桑莫晾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一身白衣,表面温文尔雅的东氐出来解了围,面向桑莫道:“这位是敝楼少主,年轻气盛,还请阁主勿要见怪。”
少主?!
众人听得不由一怔。武林中人皆知顾长歌发妻早亡,只得一个不出世的女儿,这少年却怎地就成了七杀楼的少主?难道竟是顾长歌耐不住余生寂寞,何时续了弦,才生了个儿子?看这少年年纪也不小了,若真有此事,这么十几年江湖上怎就半点消息都没有?
被近千道探询的目光盯着,顾惜缘觉得极不自在,只得强压下心头烦闷,谦声道:“在下此次代替外公前来与会,如有不懂之处还请桑阁主多多指教。请问阁主,大会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人既已齐,确可开始了。桑莫闻言也不再多做计较,当下便走到擂台正中,挥手示意鼓手击鼓。鼓过三声,桑莫先是巡视一圈台上之人,才面向台下,神色始终肃穆,高扬的语调也隐隐透着几分沉痛。
“越武帝昭和五年春,冥火教开坛立教,灭湘水清湘寨,杀一百二十七人,血祭教旗。同年五月,血洗南岭乌衣帮,杀一百五十二人。八月,火烧罗宵山连云寨,杀一百七十人。十一月,于雪峰山北伏击长州京安镖局,杀三十二人。”
“越武帝昭和六年四月,冥火教连挑碧罗阁三大分堂,杀二百三十五人。九月,灭襄州荆楚会,杀二百八十三人。十月,血洗伏牛山铁砂派,杀二百五十九人。十二月,于福州全歼漕帮南下船队,杀二百零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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