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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杂志社的女记者前来采访感到得意。
实业家喜欢在报刊上抛头露面。
漂亮的女秘书送上凉点心和雪糕。好像是特殊待遇。
“找我有什么事?”伍一郎把名片递给幸子后,悠然自得地问道。他双目鼓起,
鼻子扁平,嘴唇肥厚,下跨发达,在一般人眼里,是一福财气亨通的模样。他就是
雅子的丈夫?真是天生的一对。
“是这样,想请您就新近丧偶的名人的悲伤这个问题作点儿介绍。”幸子从容
地说。“名人”是句甜言蜜语,半途而废的“名人”一听到这话就会上钩。
“谈谈丧妻的感受?这太残忍了吧?内人尸骨未寒。”
伍一郎故作悲痛状,但感情并不真切,厚厚的嘴唇上反倒挂着一丝微笑。那不
是出于日本人的那种不能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悲痛的修养,分明是快慰的微笑。
“我很理解您的心情,向您提出这种问题委实过意不去,可是世上还有很多人
都有同样的痛苦,为了安慰他们,特来请您谈谈。”幸子满怀同情地说,接着掏出
了笔记本。
“真叫我为难啊,内人情况与人不同。”伍一郎一面说,一面戒备地望着幸子
拿笔的手。
“啊,是吗?我在报纸上看到过,太太是……”
“是啊,是自杀?”伍一郎接过幸子的话,爽快地应道。
“真不知该怎么说是好。”
“她是个混蛋,一点儿都不顾我的影响,假如我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就无地自容
了,好在我肚量大……”伍一郎笑了。
“对太太的不幸,您有思想准备吗?”
这儿说的“不幸” , 当然是指“自杀”,含意对方明白。伍一郎刚才还说:
“是自杀,她一点儿也不考虑我的影响。”
可是,虽然他这样说,作为第三者却不该露骨地提这样的问题。但“杂志记者”
有特权,她有“读者的代表”这一冠冕堂皇的身份。
“思想准备?”
伍一郎手支在肥胖的胯下默然良久,眼睛瞅着地板。
“……嗯,说起来也有一点儿。”说完,嘴边又浮现出一丝微笑。
“是吗?如果可以的话,想请您…”
“嗯,她已过不惑之年,我们夫妻也共同生活了20个春秋,许多事情值得回味,
就是说,内人自杀的原因很多。”伍一郎抽象而又意味深长地答道。
“那,没有遗书吗?”
“有遗书,我对警察署也说有遗书,所以警察署就放心地断定是自杀。”
放心地断定是自杀,这句话听起来有些玄妙。伍一郎好像也意识到这一点,连
忙补充道:
“是这样,警察署只要掌握决定性的东西,就会对自己的判断心安理得,内人
是上吊死的,但是发现得迟,尸体已经腐烂,使用的工具绳索也已朽断,身子落在
地上,因而,并没有她本人上吊的确凿证据,从情况来看是自杀。但这只是推断,
于是我一说妻子有遗书,警察署就放心了。”
“遗书上写着自杀的原因了吗?”
“女人哪,”伍一郎苦笑着说,“到死也不会说出真心话。她呀,什么具体的
事都没写,谢谢关照啦,如此莽撞对不起啦,等等,都是一些辞别人世时的道歉话。”
“警察看了遗书就理解了?”
“不,我没给警察看,因为我把它烧掉了。就为这一点,警察把我好盘问了一
番。”
“现在我很后悔,坦率地说,看到那份遗书的时候我非常生气,忍不住把它撕
了。”
此刻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把一支烟叼在嘴上,打着了打火机。
“直到最后她还那样任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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