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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没出过门,连火车都没坐过。她就是为这事儿来的,苦口婆心要我回去。她说:
“‘小姐就是那么个脾气,打死也不会说出来。但无论如何您是她唯一的男人,自从您离开了家,她就郁闷得谁也不肯见。
“‘医生说是神经衰弱。她患了失眠症,甭说三四天了,有时一连七天都完全睡不着觉,苦恼得厉害。前些日子正在打盹儿,侍女从廊檐下走过,脚步重了一些,把她吵醒了。她一发脾气,拿起小刀丢过去,差点儿戳在侍女的胸脯上。
“‘这阵子闹得一步也不肯走出屋。不管小姐表面上是什么样子,她的心事只有我这个做奶妈的最清楚。’
“所以奶妈就劝我回去。她还说:
“‘听说您现在闭门不出,品行也端正了。’
“那个犟脾气的老奶妈变得很是谦恭,恐怕她讲的不是假话。
“但是我斩钉截铁地对老奶妈说:
“‘唔,我这才知道,别看夫人那样,竟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可是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之所以谨言慎行,并不是为了想回玉司家去而做出的苦肉计。我只是因为觉得对不起祖先,才闭门反省的。所以就请夫人死了这条心吧。’
“我就这样把她打发回去了。”
“哦。”和尚点点头,沉吟了半晌。“喏,你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了,回答得很好。好得很哪。”
说到这里,和尚审视着梓那神情凄楚的面孔,问道:
“那么,你心里爽快了吧?”
“对,这下子爽快了。当我还有棵摇钱树,暗中想替蝶吉赎身,让她从良的时候,不知怎的,内心深处还温情脉脉的。现在已经坚决地把来人打发回去了,况且也知道了夫人的心情,不论我怎样破罐破摔,也不能再厚着脸皮向她开口。这么一来,跟蝶儿也彻底断了关系。我觉得就像是一个人被丢在孤岛上似的,无依无靠。说来也真惭愧,恐怕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我才心慌意乱的。”
汤岛之恋(27)
学士那清秀的面孔泛着凄笑。
“嗐,你还年轻嘛,不宜大彻大悟。多迷恋迷恋也有意思。”
和尚以真正看破红尘的口吻说罢,朗笑了几声。临走时大声说:
“给先生倒杯茶!”
梓又伏案读书。但是木桌角是压不住心跳的。他郁悒心慌,几乎要晕过去了。他再也憋不住,就穿着那件熏了香的家常衣服出了门了。这种时候,他必然到汤岛去。
蝶吉用惊慌失措、肝火很旺的声音喊道:
“富儿,喂,富儿,你看见我的布娃娃了吗?”
源次听罢,心中有数地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说:
“就是那档子事儿。”
“来啦。”
圆辅小声说。随即无缘无故地拍拍脑袋,缩缩脖子,咳嗽一声,用假嗓子朝二楼喊道:
“阿蝶姐,什么事呀?布娃娃?出了大事儿啦,哪里顾得上布娃娃!真是大事儿,了不起的事儿。”
蝶吉恼怒地冷冷问道:
“什么事呀?”
“喂,你倒是来呀,下楼来嘛。”
蝶吉不予理睬,只顾喊雏妓:
“富儿,富儿呀!”
“请你下来呀。出了件大事儿哩。阿蝶姐,神月老爷……”
“咦?”
“瞧。”
源次捅捅圆辅,咧嘴一笑。圆辅越发起劲了:
“喏,老爷寄包裹来啦。”
“咦?”
源次也从旁插嘴道:
“神月先生寄来了东西。”
“不知道。”
蝶吉的口气虽然冷漠,却带有一点柔和的底蕴。圆辅在楼下听得分明,就又说:
“你应该认识的呀。这位神月先生……”
“你甭管。”
圆辅装腔作势地说:
“那么你就甭要了呗。”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吭声了。
“富儿。”
“啊,又是富儿。”
圆辅说罢,朝着来到门限那儿伫立着的雏妓,使了使眼色。
“我不知道。”过了半晌,她又温和地说,“不知道什么包裹。”
源次一本正经地说:
“是真的呀。你疑心什么?”
“尽说瞎话。”
蝶吉说着,似乎迟疑了片刻,只听得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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