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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妖孽完全安定下来,玄一又叫我们搭起树枝,他把那瓶子架在树枝上,抬手燃起天火将那长颈瓶少了个干净。混着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玄一拿手帕擦擦手,摇头道:“又浪费了一个法器,罪过罪过……”
我默默转过脸去,从前对玄一我只是气不过,现在可以说是厌恶了。草菅人命,杀人不眨眼,看来世上但凡成大事者都是满手血腥的。
小黄鹂十分担心对我道:“诶,小和尚啊,妖魔已经除了,可师父呢?”
我“哼”了一声,不忿道:“你别担心,师父肯定没事的!虽说它是妖魔,但是有的时候却比人善良多了,宁可自己扮成师父的样子影响攻击力,也不会真的把师父当成盾牌来用……这点可不像某些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杀人如麻!”
玄一闻言身形微微动了动,但仍然不发一言,淡淡地一甩袖子走了。孔玫看了看我,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叹了口气跟着玄一一起走了。
师兄拨开树丛,走到里面转了转,从一个隐蔽的地洞里拉出了昏迷的师父。我上前检查了一下,发现师父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伤痕,昏迷大概是附身之后的后遗症。
我和师兄一路上轮流扛着师父,好几百里的山路我们一直走到第二天天亮才到家。师兄把师父放在茅草席上重新检查了一遍,又运功又输气的,可是师父愣是醒不过来。
小黄鹂找了慌,忍不住要自己出手试试。师兄见状忙拦住了她,说小黄鹂本身是妖,师父身体出了问题,只怕受不住。说着走出门去请教玄一,走时还不忘嘱咐我看好小黄鹂,别让她意气用事。
我和小黄鹂就这么两眼放空地分别跪坐在师父两旁,这几天的长途跋涉辛苦非常,这突然静下来,我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粘在一起。
迷迷糊糊中,忽听一个婉转的声音道:“和尚,师尊叫你们把你师父抬到我们道观去。”
我勉强睁开眼,见孔玫扶着一个担架立在门前。我现在看见跟玄一有关的人员就不耐烦,翻了个白眼继续装睡,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圆子这么喜欢假寐了。
孔玫见我对她爱答不理,居然也没生气,放轻了声音又到:“快点儿吧,师尊说了,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可是说不定是受了内伤,不抓紧看的话恐怕来不及了……”
我无奈地张开眼睛,不管是不是为了师父,她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再不应下来就太不识抬举了,又显得十分的小家子气。
我叹口气,招呼小黄鹂一起把师父挪到担架上,一人抬一边把师父抬到了对门的道观里。玄一早就等在静室内,见我们抬了人进来也不废话,手脚麻利地直接开始检查。我看自己不太能帮得上忙,默默退到了庭院坐着等。
从前进来都是偷偷摸摸,从来也没时间好好看过整个院子,如今闲下来,我不免好奇地左看右看。整个庭院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而且整个布局基本是参照大户人家大宅门里的格局,进到内苑完全看不出是个道观——除了挨着大门的外院以外,房后还有抄手游廊和穿堂,和我印象里青瓦白墙的道观完全不一样。
我心想,这玄一老头儿还真是会享受,不过这盖的房子倒是跟他自己一样,都是一个表里不一的臭德性……
想着想着我就倚着廊坊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很熟,隐约感觉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风声也渐大。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给我盖被子,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本来以为是小黄鹂,结果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居然是孔玫?
孔玫见我醒了过来,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我还在气头上,索性不去理她,转过脸去继续睡。
孔玫顿了一顿,停了半晌,迟疑道:“其实……师尊他也有苦衷,昨天你不应该那么说他的……”
我心说,好么,这回可是领略了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了,你不就仗着玄一是你老爹么,护短也该有个限度……
这么想着,我气得一把掀了被子,对孔玫怒道:“‘苦衷’?好吧,可是在我看来,无论他有什么‘苦衷’他没有理由杀人放火!他凭什么擅自决定别人的生死?”
孔玫似乎早就猜到了我会这么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气他屠杀树妖满门的事,但是这件事并不是出自师尊本心的……”
据孔玫叙述,七年前正是掌门选举之时。临清观一向以实力为竞选的标准,当时唯一能与玄一略争一二的便是玄一的师兄,也就是我的师兄的亲师父——玄定道长。
当年的玄一十分好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