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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送予天下人。楚韵如已经不知理会,林肖南也是顾不得理会了。偏偏看到这样的激烈和悲楚,人们皱眉愕然之外,竟然都不忍说出责骂的话,即使是最道学的官员,此时此刻也忘了鄙夷与讥讽。
所有人的议论,所有人的心思,林肖南都不理会,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唤着楚韵如的名字。林肖南一只手用力抱着楚韵如,一只手去抓楚韵如被割伤的手,惊惶地想阻住鲜血的流淌。那样深的刀口,翻卷的肌肉,竟只是以一把并不特别锋利,用来削水果的刀生生割出来的。
看到楚韵如的伤,林肖南心神一震,又被她猛力一挣,顿时失去平衡。如果他松开双手,自然没事,但此时此刻,就是砍了他的脑袋,这双手也是松不开的。
楚韵如突然抬头痴痴地望着他,似终于认出来他,她再不挣扎,柔顺地倒在他怀中:“我原是要找你的,可是他们都不让,一直拦着我。你来找我也好,你将我带了去吧!”只觉千百根钢针直刺心头,痛得想纵声高呼,却又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用颤抖的手,惊惶地抱紧楚韵如。
楚韵如原本柔顺的身体,也顺着他的手颤抖起来,她用受伤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你知道吗?我要杀你,肖南,你不放过奇儿,我只得杀了你,我杀你的时候,也在杀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到这个地步?”
她在他怀中嘶喊,她在他臂弯里哀呼。她受伤的手抓住他的衣襟拉扯,指甲断裂,鲜血直流,却浑然不觉。
“为了奇儿,我杀了你,你死了,我怎能活下去。求求你,带我去吧!”她终于痛哭出声,在知道他死去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她才真真正正哭出来,哭在他的怀中。
温热的液体从她眼中流出,却引来无数人的惊叹,令得无数人侧目不忍视。
那火热如心的液体,不是晶莹的泪,而是鲜红的血。为了他,她早已流干了一生的泪水,而今能流的,只有心头之血。
林肖南面无人色,怔怔地伸指,轻轻拭过楚韵如的脸颊,轻轻抹上她眼角的血痕,然后把手收到眼前,望向那刺目的红色,惨然一笑,一张口,那忍了又忍的一口心头血,终于吐了出来,同样吐在他自己的手上,他和她的血,迅速融在一处,再也分不出彼此。
一连串“皇上”的惊呼之声,李耀奇在惊呼中站了起来,冷冷的站在两人身前。林肖南垂首凝望楚韵如失去知觉的脸,良久,才沉声道:“皇上,我输了。”
他闭了闭眼,然后在地上挣扎着起来。
他并没有受重伤,要起身并不难,可是,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肯放开怀中所抱的人。
他在地上跪起身子,却并没有站起来,只是凝望李耀奇,眼神流露深深的无奈与凄凉,然后伏拜下去,只是,这时他抱着楚韵如的手,依然没有放开。
他一生都不曾这样狼狈过,衣散发乱,满身血迹,他却在此时,当着所有的文臣武将、王室宗亲,甚至他自己心腹的面,向一直被他掌控的皇帝拜倒。
这不再是礼法,不再是规矩,而是一种仪式,失败者面对胜利者必行的仪式。他终于败得彻彻底底,从身到心,皆是如此。让他一败涂地的,不是小皇帝的莫测高深,不是雪衣人的一剑惊天,就算是刺杀的剑刃直指喉头,也只能毁他的身,却折不了他的心。偏偏一个女子悲痛欲绝的血泪,却是如此轻易地击败了他。
红颜断肠,英雄末路,却叫这一场本应无情的政争,平添了无尽的悲楚凄凉。
一众臣子,被这连番的变化震得目瞪口呆,竟是谁也说不出话来。
林肖南低头轻咳两声,撕心的痛楚,让他以为简直要把一颗心都咳出体外了。他跪在地上,仰视站立的皇帝,阳光在他身后镀起眩目的华光。这样的明亮,这样的光彩,从今以后,再不会属于他吧!
苦涩的感觉在心头泛开,他却垂首去看楚韵如苍白的脸和脸上点点的血痕:“皇上,臣已认输,从此生死祸福,任由于你。只是,希望皇上饶恕林家满门,特别是,相如……”
“朕自有分寸。”李耀奇淡淡地打断他的话,连自己母亲的情形,也并不多问:“来人,请太师与太后回去。”
百官面面相觑,但是太师已输,他们自然跪伏于地,山呼“万岁”。
“摆驾回宫。”李耀奇转身,背影孤寂冷然,让在场人的心底,都泛出了一丝莫名的寒气。
一场全国瞩目的围猎,便这样落下了帷幕,皇权重新归于刚刚成年的小皇帝之手。
林太师拘禁在府,派重兵把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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