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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孩子,到底是没能宁折不弯的。
杨夕悚然一惊!
自己这是又入了心魔幻境!
略一思忖,是了。
剧痛加身,心境不稳,本就容易被心魔乘虚而入。所思所想,被‘专斩心魔’的剑气一勾,自然就入了这幻境。
就不知,意识陷入心魔幻境之中,那剑府还能不能接着开?
“十骨。”
忠义堂里,雷光大现。
白允浪突见【紫玉神雷】从天而降,劈在眼前这个灰扑扑的小丫头上。差点被闪瞎了的【天眼】,成了真正的瞎子。
金丹期的【心魔天劫】?这练气一层的丫头片子心魔到底是有多重?白某总算知道这丫头为如此执拗的要做剑仆。
白允浪不动声色的把【碧水剑气】,换成了【玉雷剑气】。
既已如此,只好帮着遮掩一下。
幸好某是杂灵根……
程思成:“白兄,这雷光大作,是何缘故?”
白允浪高深莫测的一笑:“骨头太硬,【碧水剑气】劈不动了,换【玉雷剑气】接着劈。哟,十一骨了。”
心魔幻境里,杨夕正默默打坐。
六岁的小杨夕屁股后面挂着条尾巴,猫一样的趴在她身边叫唤:“姐姐,姐姐,你的怎不看看我呢?我就是你呀姐姐,你不记得么?那天呀,你就是这样在十四小姐身边爬的。你不记得了吗?”
杨夕垂眸看着自己六岁时的脸,面无表情,一头冷汗。
开辟剑府的疼痛,已从胸椎眼神到腰骨。大开大阖的斧劈之痛,开始变得绵长深邃。似有钢钎沿着椎骨一下一下雕凿。
六岁的杨夕猫儿一样的缠上来,搂着十四岁杨夕的脖子:“姐姐你看,做猫儿多好呀,有主人喂吃喂喝,摇摇尾巴就能安逸生活。姐姐何必活得如此辛苦,如此奋力?”
杨夕低头看着娇弱的猫咪,“猫儿虽好,却不是人。”
“嘻嘻!”六岁的杨夕,挠了挠刘海前的一朵一朵‘逆璇儿’:“姐姐可真虚伪,做过猫儿了,吃过了饱饭,再来教训自己,难道就高贵了么……”小小的手在杨夕的胸脯上揉了一把:“不亏心么?”
杨夕一笑,冷汗滴滴答答流下来,滴在地上:“我不教训你,我是提醒我自己。”
猫儿眨眨眼,同样的动作,由她做来竟有一分娇俏:“我就是姐姐,姐姐就是我,我们是一个人呀。”
“你不是我,你只是我因违心妥协而生的心魔。”杨夕笑着摇头,龇牙咧嘴,汗透衣衫,好不狼狈,“是我对金尊玉贵的一份羡慕,对卑微不堪的一份逃避。”
猫儿坐进杨夕的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软软道:“好姐姐,六道众生,生来就有猫有人,有人坐待家中呼奴唤婢,有人当街横死无人掩埋。所以人都说——宁做家养猫,不做流浪丐。姐姐这样想,很平常的呀。”
一个苍凉古朴的声音在远方响起,带着洞悉世情的悲悯,和穿越亘古的沧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话音未落,空中飞来一把一把紫雷环绕的阔口断剑,剑身虽折,却不掩滔天剑意!
紫雷断剑在空中鸣颤,发出切金断玉的铮铮之音:
“天地不仁,共工敢撞不周山;
圣人不仁,百姓敢揭三丈竿!
吾不甘,这世上只有高贵和卑贱。
吾不信,五千年后还没有一个平等的河山。”
仗剑求仙,踏遍河山,终一日,把这世上高低贵贱,斩成一马平川!”
杨夕噌的一下站起来,小小胸脯亦觉有豪气激荡,两眼紧盯那柄断剑。猫女孩儿从她怀里滚出来,“啊呀”一声。畏惧的看着空中断剑,瑟瑟发抖。
紫雷断剑一剑劈向空中,朱门柴房连同那六岁的猫儿一同寸寸破碎。仿佛被一双巨手撕去这世间的表象。
血河湍流依旧,白骨皑皑为舟。
血河两岸,目光空洞的人群望过来,一柄紫雷断剑直插河底。血河瞬间蒸腾,化为道道血红烟气。滔天血河在这一击之下毫无抵御之力。
杨夕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把搅翻血河,肆意逞凶的杀器。这,就是剑!
脊背上挫骨扬灰般的疼痛,仿佛被胸中沸腾的热血洗刷无形。不是不疼,可头脑发热,心口发烫,让人根本顾不上去那区区一个“疼”字。
杨夕嘿然一笑:老道士真是画得一手好饼。杨小驴子这辈子就是扯断了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