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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仪死了,陈策远死了,秦恒也死了。
这一桩生意结束了。
红溪的脚步,十分沉重,每一步都好像有千斤之重。
她只走了十步,不多不少。她抬头看到了前方站着的绛红长衫黑色长袍的李璟之,他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笑神情,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缓缓地走过来。
红溪只是一怔,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
她已经数不清,已经多少次被李璟之撞破她的秘密了。她都快要习惯他的出现,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这样的结果你终于满意了?”李璟之冷冷地问。
红溪没有回答。
“你到底要的是什么?”他的眼神很陌生,看着红溪就好像看着一个妖孽。
虽然,她本身的确是个妖孽。 红溪还是没有回答,就要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红溪,我能希望你自己告诉我。”他顿了一顿,轻轻一叹“你所有的那些秘密。”
红溪难得地笑了一笑:“你不需要知道。事实上,我也不明白你的意思。”说着,继续机械地往前走去。
“等等!”李璟之叫住她,在她的背后问,声音在凌厉的风中有些发抖,“那一回,我跟着你到了九个月前的秦国,你是给秦恒送后悔药去了吧?她到底最后悔的,是什么?”
红溪顿了一顿,还是缓缓地往前走着。
良久,空旷的雪地里才传来她冷清的声音:“原来我也不太明白,现在却总算有点眉目了。其实秦恒最后悔的,不是贺仪的死,不是当年没有让陈策远死,而是当初在宏岭一战的时候,他们三个人之间的阴错阳差。
“这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真相,可是她的潜意识却是明白的。人的潜意识,比人的意识更加敏锐,甚至会有预知的能力。可是秦恒的意志力非常强大,她硬生生地用意志压制了潜意识,在梦境里抹除了所有贺仪的记忆。所以,一开始,我会以为她最后悔的是当年对陈策远的放虎归山,那是她的意识提醒我的,却是个错误的答案。
“而第二次去送药,她的潜意识将我送到了那个时间和地点。所以,那时候她问都没有问清楚,甚至不需要看自己写的那封信,就已经吃下了那颗后悔药。
“她最想要改变的事实,也不是杀死陈策远,也不是挽救贺仪。而是留下一个孩子。她一生被‘秦国的血脉’这五个字牵制,可是临死之际最希望的竟然还是为秦国留下一个血脉。人类,有时候真的是很矛盾。”说到这里,她微微地叹息了一声。叹息完之后,连自己都怔了一怔。
李璟之一直安静地听着她的解释,目光越来越复杂,他望着红溪冷然的背影,眉头微蹙:“做人很矛盾,难道你们做妖的,就不矛盾了吗?”
红溪又是怔了怔,平静地回答:“我们做妖,比你们做人,更艰难。”
李璟之一愣,深深地凝视了她良久,在她再次提步之前又开了口:“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再没有红溪的回答,李璟之抬头,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雪地中。
大雪纷纷扬扬地继续落着仿佛要将这一切血腥都掩盖在这纯洁的白色之中
可是真正的仇怨纠缠,是根本无法用掩盖而消除的。
真正能结束这一切的,只有死亡。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死亡。
这本该是秦国最大的喜事如今,却成了秦国最大的丧事
秦恒的血流满了雪地,而真正骇人的,却是她的鲜血不是最初的那殷红色,而是已经化成了浓浓的黑色而原本秦恒那绝美的容貌,也早已变得僵硬发黑。那原本就是致命的毒药。
秦恒把毒下在了自己的唇上,不仅仅是想要陈策远死,更是想要自己死。
人死了,所有的恩怨情仇当真是烟消云散了
秦国,作为这片陆地上最富饶的一块土地,又将何去何从?
程沁心VS红溪
在大雪纷飞中,红溪的马车缓缓地驶进了不悔药铺。
因为天气寒冷,来抓药伤寒药的人特别多,小康忙得不亦乐乎,看到红溪从门口的马车上跳下来,赶忙上前迎接。见到她的那一瞬,他呆了一呆。
今日的红溪,穿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原先的她,素来都是那一身血红色的素红裙,无论春夏秋冬,可是如今却穿了一件狐裘。
雪白的狐裘,敛去了她平日里的妖娆地气质,反而衬得她眉心的朱砂更加红艳,摄人心魄。而让小康惊悚的,却不是她身上的那件红衣,而是她怀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