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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站,一股和北京截然不同的湿润感拂面而来。
不同于之前的满城挖建,这几年的大力治理下,江城一改灰扑扑的面容变得干净很多。
今年过年正好在组里,没能回家一趟。
事实上毕业后不是逢年过节,蒋肃羽也是很少回,生活的皮鞭抽得她不停旋转,宛如陀螺。
蒋肃羽本想直接回金鸿家园,到了楚安街,又临时让司机停了车。
嘉萍酒楼主营湖北菜。辣的跳、剁椒鱼头、葱烧武昌鱼都是招牌,排骨藕汤也是桌桌必点。
从街边只摆得下七八桌的嘉萍小炒,到三层独立门头的嘉萍酒楼,萍姨用了十年。
蒋肃羽从金光闪闪的招牌上移开视线,虽然过了饭点,店内食客却不少。前台的年轻姑娘埋头算着什么,突然烦恼抬头。
对上视线,立马站起来,“小羽姐,你怎么回来啦?”
说着就把蒋肃羽手里的行李箱接过来,往身后放。
蒋肃羽笑着道想家,取下双肩包丢在箱子上,探身去看桌上的纸,是一沓进货单。
“老板让我多学点,”燕子不好意思地一笑,“我脑子笨,学得慢。”
“对了,老板回去给叔叔送饭了。”
“没事,我等等。”
蒋肃羽坐到一旁,和燕子聊闲话。
说起来,萍姨算是燕子拐了好几道弯的长辈。
前几年冬天,一个老头领着燕子来家里,说是孩子没读多少书,但人勤快,让李嘉萍给口饭吃。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眼神不知往哪放。
李嘉萍没应,只说先试试,不行的话还是得领回去。
就这么从服务员干到现在,李嘉萍也渐渐让她开始学习管理事宜。
在城市浸淫多年,燕子早已脱去了往日胆怯,这会兴奋地说抢到了五月天的演唱会门票,感觉老天待她不薄。
蒋肃羽被单纯的快乐感染,点头夸她幸运。
“就是不知道怎么跟老板说,本来周末店里人就多。”燕子撑着下巴,寻求安慰。
“哟!谁要请假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听这中期十足的女高音,蒋肃羽就笑了,站起来告状,“燕子说干累了,想休息。”
燕子大为震惊,哀嚎,“姐!”
“长嘴是让你瞎叭叭的?”李嘉萍瞥了眼蒋肃羽,又转头问,“什么时候演唱会?”
“下下周六。”
“换班呗,我这大酒楼少了你还不转了?”
燕子小鸡啄米般点头,蒋肃羽在旁咯咯笑。
李嘉萍和万千江城女人一样,刀子嘴豆腐心,不讨巧。但处下来就懂,牡蛎壳里包裹着最柔软的肉。
“还笑?”
蒋肃羽还没笑完,就被李嘉萍拉到一旁,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汽水,往角落空桌一坐。
“让你回来,又没让你马上回来。”
“我爸怎么了?”
大堂里推杯交盏,桌上汽水里的碳酸气泡呲呲作响。
一老一少的两双眼,倔强对望。
“你这孩子,真会操心,”李嘉萍拿起汽水喝了口,见对面女孩绷直的唇线,无奈,“没大事,做了个小手术,这不想着你也好久没回了吗?”
“就问问。”
蒋肃羽着急:“什么手术啊?”
“心脏搭桥,现在这手术成熟得很。”
年前老蒋就说心脏不得劲,去医院说是要做手术,一个大男人讳疾忌医,不敢做。李嘉萍不想噩梦重现,翻来覆去催他,这才在上个月把手术做了。
原来不止自己报喜不报忧,家长也同样如此,蒋肃羽忍不住埋怨自己,嘴巴咬得更紧了。
“真的,好的很,现在能吃能喝,还说过两天就要去上班呢,”李嘉萍打趣,“跟牛一样。”
蒋肃羽这才稍微放了心,紧绷半天的神经一松泛下来,肚子就咕咕叫了出来。
李嘉萍笑着起身,“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没多久,两道家常菜和汤就上了桌。蒋肃羽赶紧盛了晚汤。
要说这道家乡菜,妙就妙在得是洪湖藕,最好还得用吊子,也就是江城传统的砂锅来煨。一半肉一半藕在吊子中用小火慢炖,大半天的时辰煨到两者的味道都混合到汤里,最是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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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工作交给燕子后,两人往外走。蒋肃羽拖着箱子,看到小电驴,一时无语,“怎么不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