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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俞清瑶虽然脾气不大好,骄傲、任性、偏激、固执,这些都是有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小丫头心里头,比其他人明白着呢。
才十岁,也难为她了。
唉,聪明大多天生,有的人活了一辈子还是蠢的。
杜氏想到临水轩那位常年病怏怏的“妹妹”,嘴角划过一丝讥讽,随即消失不见。淡淡的吩咐纹绣几声,心道,我愿意花些精力在你身上,但愿不要让我失望啊。
……
望月阁内。
俞清瑶穿着灰鼠里米白面绣着银丝菊花的小袄,祆子的衣领袖口皆围着雪白弧毛。袖口挽了三寸,神态宁静的跪坐在炕上,背脊挺直,净了手,用半旧的茶勺从茶罐里分了些白毫银针。
对面,大金嬷嬷半闭着眼,眼角耷拉着,乍看好像漫不经心。沸水三滚了,蒸腾的热气弥漫了小小的内室,也越发让大金嬷嬷的容颜变幻莫测。
俞清瑶知道,凭大金嬷嬷大半生沏茶的本事,不用看,只用听、嗅,就能知道沏出来的茶是好是坏。况且她做事认真,就算没有人在旁,她也会一丝不苟的完成。
洗茶之后,茶汤微黄,香气隐隐。亲手捧了,送到大金嬷嬷面前。
“嬷嬷,请。”
“唔,中规中矩。”品尝后,大金嬷嬷给了个评价。
俞清瑶淡淡的一笑,知道这句话隐藏的意思是——没什么灵性,给不了人意外惊喜。
灵性?不解一杯茶中能看懂什么灵性?
“你别不高兴,觉得老身苛求于你。这茶啊,最雅致的,能看人心。你看茶叶起起伏伏,像不像人生的**低谷?茶味,涩而后甘,似不似人生拼搏奋斗后的幸福美满?而茶汤青碧微黄,也说明,这世界之大,却无一个真正洁白无辜之人。”
大金嬷嬷眯着眼,细细回味着略带甘苦之味的茶汤,似在漫无目的的聊天,也似在感慨。
“喝你沏的茶,最寡淡无味了。十次有九次一模一样,好像同一天、同一次冲泡的,细微差别都无。说了多少遍,姿势摆得端正无用,关键是用心……”
记忆之门忽然打开,仿佛回到了过去——在她人生最得意,也是最无知的时候,也曾经有人说她的画作“好则好矣,没有灵性。”那时她不平,觉得自己明明很用心了,怎么评价都是一样?灵性,灵性到底是什么?
现在的她,已经不会为这种小事而烦忧了。
“多谢嬷嬷赐教。只是您清楚,清瑶学分茶的本事,不是为了等待不知存不存在的知音。”仅仅为了应付将来各种宴会上,不至于出丑罢了!
大金嬷嬷嗝了下,苦笑下,“我怎么忘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其实第一眼看到你,老身没怎么放在心上。”
“知道,那时您对丽君表姐比较在意。”
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让曾经关系陌生的两个人迅速亲近起来。大金嬷嬷严肃、认真,偏俞清瑶最不怕认真的人。她努力达到大金嬷嬷的所有要求,比如跪拜,一天跪拜三百次,腰都断了,第二天,俞清瑶咬着牙继续来。
正是这种坚韧,让第一印象觉得俞清瑶不大合格的大金嬷嬷感慨良多——有灵性的丽君,不如坚持到底的清瑶啊!
“唉,我老了,只剩一把老骨头,年后会向夫人请辞。”
“呃?嬷嬷不继续教了吗?”
“教?能教你的我都教了,至于另外两个?她们还有心思来我望月阁吗?”大金嬷嬷嘴角撇了下。自从夫人带着那两姐妹往威远候、平西侯等侯府上参加几次宴会,小姑娘的心都野了,能沉下心来学规矩才怪。装模作样来了两次,就推脱有病。
“你很好,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相识这么久一来,大金嬷嬷第一次夸赞。
俞清瑶愧不敢受,这是她两世的经验。要是重活一次,还弄不懂什么是主,什么是次,那就悲惨了。
“老身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唯有金梅一人……唉,可怜我兄嫂去得早,她十岁就入了宫,先皇后当年执掌六宫,我们底下跟着的倒也快活享受了一段时间。平常百姓吃不到的,穿不到的,一辈子也瞧不见的,都经历遍了。后来……说这些干什么!我是幸运的,又遇到了国公夫人,平平安安的出来,又赚够了银子养老。”
俞清瑶毕竟经历得多,能体会这番话的深意,“嬷嬷要是放心,不如把小金嬷嬷留在我身边?正好我的女红需要人教导,其他书友正常看:。”
“那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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