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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翟的卧房里,少年再次见到了方陌。
被擒的第二日,年轻人醒来时发现身在刑部大牢,本以为此番必无幸理,谁知朝廷不审不问,第二日,竟又将他送回镇国将军府,与方翟关在一处。
方陌大惑,求教其父,方翟淡淡一笑,只言:“想不到贺灵钧还有点能耐。”劝儿子莫担忧,更无多话。
晚来,父子二人已经歇息,不想,贺灵钧又闯了进来。
闻听噩耗的一瞬间,用晴天霹雳四个字,亦不足以形容充王之死对方翟所带来的沈重打击。
十多年的囚禁生活或多或少地扭曲了原本干净的心灵,积愤已久,方翟自然而然地将一腔怨毒悉数奉在了贺灵钧身上。
少年不是傻子,对於方翟与夏逞之间存在的那份牵绊与情感,他心知肚明。只是最为仰慕的老师死在自己的手下,任多坚韧的人也做不到心如止水,更何况,他才十五岁而已。
或许,混乱的神智中,还有一线微薄的希望,少年想凭著这线希望下一次人生最大的赌注。
所以,对方家父子,他没有撒谎,老老实实地讲完了夏逞被毒死的全部经过,以及他为何要做这种事的原因。
可惜的是,他的运气一向不好。
被愤怒与怨恨淹没的方翟强忍著心头怒火,淡淡地吩咐:“灵钧,你先出去,我们父子有话要说。”
贺灵钧不明其意,却又不便违逆,偷瞧一眼方陌,便出了屋。
方陌在父亲的示意下掩上门,带了锁,随即重回方翟身边。
对於充王的死,年轻人没有太多的感触,或许,在私心里,甚至觉得夏逞死了也好,父亲总算脱了他的桎梏。
方翟空洞的眸子直直“瞪”向前方:“小陌,你的奔月剑法练到第几重了?”
年轻人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第七重。”
方翟极缓极缓地点头:“很好!今晚,为父助你过第十重。”话音刚落,衣袖向著儿子的方向招了两招,方陌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极大的托力托向半空中。
方翟大喝一声,身体悬空的年轻人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一个倒翻,头朝下脚朝上,恰恰与方翟的顶穴相抵。
方陌大惊,刹那间明白了父亲的意图:“爹爹……”想要挣扎,无奈身子被禁,几乎动弹不得。
方翟不理他,调集所有的内力,通过穴道缓缓输送进儿子体内。
这种传功的法门,在武林中本是极忌讳的。传授的人一旦内力输尽,便致元气枯竭,绝无生理。期间过程也是极其危险,一不小心便有可能造成双方筋脉尽断,终身瘫痪的下场。
到这地步,方陌便是能动,也万万不可再生二心。
功力火火热热地烧灼著五脏六腑,年轻人泪流满面。
方翟输送得极快,不过盏茶时辰,待方陌觉得身体陡然一轻,便见父亲如一滩软泥,缓缓倒向了地面。
年轻人翻身跳下,一把托住父亲的身体:“爹爹……”
方翟的面容依旧俊美如昔,独独满头乌丝瞬间白至发根,勉强张了张嘴:“小陌……”
年轻人心中悲伤已极,泪如泉涌:“爹爹,您怎麽样?”
方翟牵了牵嘴角:“莫哭!”他喘著气:“得了我的功力,这天下,能与你匹敌者想来寥寥无几。为父还有几句话,你且听明白。”
年轻人抽泣著:“请爹爹吩咐!”
方翟挺了挺胸膛,努力打起精神:“门外那小畜生,自六岁起开始习我方家武学,我本可颠倒次序将他教废,可惜,楚清源以主上性命相胁,此人是个武学奇才,若打乱,必被他看破,我迫於无奈,不敢妄动手脚,可是……”咬牙切齿:“方家祖制绝不能坏在为父的手中,你出了这道门,便将那小畜生杀了,以慰祖宗英灵。”
方陌愣住:“爹爹,您不是说过,只要将他的武功废去即可,何必……何必伤他性命?”
方翟急喘几声,怒道:“不行!若不是他,主上怎会惨死?你是我方家的後嗣,纵然不存复国之念,也当替主上报仇雪恨。”说到此时,已经是声嘶力竭。
年轻人心中不以为然,暗想若不是为了我们,他怎会去杀人!可眼下见父亲挣扎得如此痛苦,哀伤难禁,只得应道:“孩儿遵命!”
方翟似是松了口气:“这……就好……”好字未了,挺起的胸膛蓦地一僵,随即宛如石块一般沈沈坠落。
方陌惨叫一声:“爹爹……”失声痛哭。
院外,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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