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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圣坛上回来的路上就昏了过去,嘴里反复念叨的,只有这一句话。
绵长温暖的气息在体内缓缓流动,就像是深夜中一个人在空旷的原野上看到一蓬篝火。 昏睡的女子终于睁开了双眼,看到了白衣的姜族祭司。
红色的血液在他衣襟处凝固,宛若一朵盛开的红花石蒜。
“姜阙祭司……”刚才他在一片混乱的圣坛上救了自己,他似乎说过,用的那一式,叫做刹那。
使时间凝固,让岁月停滞。
“谢谢你。”胸口疼得厉害,她不得不小口呼吸,用极轻的声音说话:“明尊怎么样了?”
那些刺客来势汹汹,必然是来取明尊性命的。虽然自己对迦楼厄的信心十足,但是不知道最后结果,还是会觉得惴惴不安。
见她又一次问起迦楼厄,姜阙脑中闪过那个桀骜不驯的身影,笑道:“他可是至高无上的明尊,哪里会这样容易就死去。”他顿了顿,“你也太小看迦楼厄了。”
“你们是不是认识?”诉河敏锐地感到了他话里的不屑和嘲讽。那个白衣翩然的祭司是从来不屑于恨的,他只会将你在漫长岁月中遗忘,哪怕再深的仇恨于他看来也不值一提。但是每次提到迦楼厄,他就会变得有些不一样。
那天他从圣殿中回来时也是这个样子,因为不知道明尊同他说了什么,太多的东西都无从猜测。然而他不同于其他人见到明尊之后的恭谨或是恐惧,他的眼里唯有淡然,甚至是深深的不屑——那种对一个人了解至深,已不想再进一步接触的不屑。
而刚才在圣坛之上,明尊让他带自己离开的时候,言语间他们好像曾是熟稔的朋友。
姜阙怔了一怔,随后承认:“曾经认识而已,我们已经有十年没见过了。”
十年?如果真的认识,又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如今形同陌路?
周围的修罗场死士接二连三地倒下,明赤筱和轻辞惊愕地望着他,就连十恶也怔在了原地。
“迦楼厄?”
“明尊?”
黑袍男子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下一刻他的手掌高举,金色的光明咒印结朝向对面的一众黑衣人。惨叫声霎时四起,这一次除了十恶,所有的刺客都死在了光明咒之下。
“真是可惜。”迦楼厄冷笑,“下一个……该你了。”
十恶甚至没看到他是如何出得手,下一刻就发现迦楼厄已站在了自己身前。他的右手牢牢扼住自己的咽喉,一分一分用力收紧。
他黑色的长袍舞在风中,笑意森然,简直就是从地狱走出的阿修罗,嗜血、冷酷、无情。
“你……”十恶艰难地呼吸,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要杀便杀……”
“杀了你?” 迦楼厄轻笑,“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的,我就给你个痛快。”这些商玄旧部也许会有杀上明教的野心,但是躲过明教的守卫一路闯入圣坛破坏圣女大典,如果没有人里应外合,这是极难做到的。他的目光逡巡在明赤筱、岳轻辞之间,最后还是缓缓停在了十恶的脸上。
“我……不会……”
“想死?”黑袍明尊很快捏紧他的下巴,逼他吐出了藏在牙齿里的药丸,“放心,在你供出同伴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魔鬼……”
“没人告诉你逞一时口舌之快,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一道白光一闪而过,有鲜血飞溅而出,再看向十恶,他的右眼已被迦楼的单刀刺中。男子颤抖着身躯勉励支撑自己不要倒下,却无法再次面对迦楼厄那张看似无害淡然实则残酷冰冷的面颊。
果然这样的人才适合居住在昆仑山巅,统领明教万千教众吗?
他劈手打昏了十恶,没再看他一眼。他转身面向明赤筱和岳轻辞,两大护法已经惊得说不出话,只站在原地看向更远处的皑皑雪山。饶是明赤筱这样历经两任明尊又做过圣女的人,也无法面对那个嗜血凶残的明尊迦楼厄。
他只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如常,仿佛刚才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明尊并不是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明尊?”
岳轻辞到底是没有多问,只是默然点头,即便心中再多疑惑,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多言。但是明赤筱却不一样,毕竟也算是明教中颇有资历的人物,就是五明子遇到她也要让与几分薄面,如果她不弄清楚这件事情,她心里将永远惶然不安。
迦楼厄却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迈出的步子突然顿住:“我是杀了商玄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