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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朱对“媳妇”这个名词似懂非懂,而敖倪也只是比她多懂那么一点而已。
“干么要当那种讨厌鬼的媳妇。”敖倪捏了捏她圆鼓鼓的发吉,壮志凌云地说。“不如当我的媳妇吧,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怎么样?”
丹朱双手掩着口,格格地笑起来。‘好,敖哥哥对我好多了,模样生得也比允仁和允德俊上千百倍,当你的媳妇自然比较好。“
“那倒也是。”敖倪大言不惭,撇着嘴笑说。“将来你娘要是再提起,你就这么告诉她,知道吗?”
丹朱用力点了点头,无意间瞥见了他手腕上的金项圈,好奇地凑上去看。
“咦,好漂亮的金项圈。”
敖倪抬起手晃了几下,说:“这是我小时候戴在脖子上的,现在长大了没办法戴,只好戴在手上。”
“还镶着铃裆耶,真可爱!”她藏不住倾慕的神情。
“你喜欢吗?”敖倪狡黠地一笑。“等你当了我的媳妇,我就把它送给你。”
丹朱的小脑袋忙不迭地点头。“一言为定幄!”
两个人相视一笑。
以后的每一天,敖倪总是偷偷地爬上红墙,溜进丹朱的房间,在任何人都未察觉之前又溜走,每天都认真地履行着他的誓言,时常带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给丹朱。对他而言,肯和他玩在一起的小孩,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很认真的放在心上,原先有些孤僻冷漠的个性,也因为丹朱的缘故而渐渐改变了。
孩子的世界洁净而单纯,敖倪和丹朱从不曾想过这样的日子会有些什么改变,他们单纯的以为,现在即是永远。
初秋的夕阳隐约透着一股凉意了。
敖倪趴在桌案上,懒洋洋地看着秋娘剪纸花。连着几天,他总觉得浑身不对劲,明明没有生病,却一直感到病怄怄的,吃不下东西、没有力气,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秋娘摸摸他的额头,疑惑地道:“奇怪,没发烧呀,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觉得累得不得了。”他撑着下巴,懒懒地说。
秋娘沉思一阵,想起了敖倪七岁时所发生的事情,不免担心起来。“难道……病的人是你哥哥?”
敖倪坐直了身子,一时没有会意过来。
“你记不记得,在你七岁时也曾经这样过,当时你不吃不喝,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你哥哥生了一场大病,娘害怕你们兄弟离得不够远,所以才又从西京搬到这里来,还记得吗?”
秋娘的话,让敖倪终于明白每一次搬家的原因出自何处了。
“原来每次搬家都是为了他。”敖倪冷淡地说。
“你哥哥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会不会病得很重呢?”秋娘愈想愈担心,敖仲出生时比敖倪瘦弱许多,也比敖倪容易生病,她愈想愈惶惶然,眼圈蓦地红了。
“娘,您想太多了,不一定和他有什么关系呀!‘他不悦地说。虽然不必见面也知道唯一的哥哥是什么模样,但他打从心底就不想与这个素末谋面的哥哥有任何牵扯。
“但愿真的只是我多心…··”秋娘支住额头,神情忧心忡仲。
“敖倪没来由的对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厌烦起来,一辈子恐怕都不可能见面的人,却不管在多远的地方都能影响到他,说不定敖仲有个风吹草动,他又得跟着娘来个举家大搬迁,这种感觉简直让他不由得心生厌恶。
然而秋娘的担忧终是成真了,从汴京飞马传来了消息,敖仲终日高烧不退,病得异常厉害,消息一经传来,秋娘片刻不敢耽延,随即命秦草和老嬷嬷收拾行李家当,准备离开大名府,往更北方搬迁。
敖倪得知以后愤怒不已,充塞在胸中的怨气几乎要爆炸开来!
趁着未动身,他火速冲到丹朱的窗前,拍着窗子喊:“丹朱、丹朱,我要走了。”
窗户倏地拉了开来,出现丹朱惊诧的脸蛋。
“你去哪里?”
“北方。”
“为什么要走?”她扯住他的手,心慌地问。
敖倪的心酸楚地疼起来,搬迁过那么多的城镇,来来去去之间,从未令他有过一丝不舍,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玲珑剔透的丹朱已经牵动了他的心绪。
他将手上的金环脱下来给她,匆勿地说:“你戴着,等我长大以后再回来找你。”
丹朱又圆又大的眼睛眨了眨,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敖倪一咬下唇,狠下心,转身走了,为了怕不舍,步子迈得更急,索性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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