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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告诉丈夫,也不想告诉风阁主,刚才听到的那一句,依然是李义山的诗!——原来,至少师傅心里还有一点前尘往事不灭。然而,既然想拥有这样的收梢,那末,所有爱她的人便不应该再去打扰她。
然而,在这个世间,终究有一些事情是不会死去的,即使在代代流转中,也能不灭。
已经看见成了白云宫宫主的华清师姐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华璎轻轻笑了笑,抬头看看卫庄,挽紧了他的手臂,将脑袋轻轻靠在了上面——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是,至少此刻,实实在在地、他在她的身旁。
剑歌(上)
更新时间2003…8…27 1:18:00 字数:35461
题记: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蒋捷&;#8226;《虞美人&;#8226;听雨》
一、小夜情人语
这是一个大雨如倾的长夜,而沉睡的人们却毫无知觉。
雨从檐口的瓦当上飞泻而下,仿佛是密而厚的珠帘,将湛碧楼上对饮的两人与外面隔了开来。外面是喧嚣沸腾的雨声,高楼上红烛高烧,罗幕低垂,空气却是静谧得连风都倦然欲憩。
这一顿夜宴从傍晚时分开始,已经持续到了午夜。连一边清唱相陪的女伶都倦极告退,然而灯下久别重逢、把盏言欢的两人都没有兴尽而散的意思。
桌子上横放着一把剑,在烛影夜色里散发出四射的冷锐光芒。
坐在东首的那个女子一袭素衣,大约已经是二十八九的年纪,然而却有着即使韶龄女子也难以企及的丽色——她不开口时,眉目沉静,五官不见得如何出众,然而一开口、一说话,就仿佛有某种气韵流动,整张脸充满了难以言表的动人韵味。
坐在她对面的一位男子也已近而立,白袍长剑,谈笑间眉目颇见风霜。铜壶漏滴,红烛烧残,说到动兴,女子忽然间一抬手,掠发而笑:“沈洵,按以前的规矩——来比剑吧!”
“也是老规矩,你的剑不能出鞘。小谢。”对座的男子扬眉一笑,放下酒杯。
“好!”雨还在不停地下,被称为“小谢”的女子袖子一卷,案上长剑跃起,“到一百丈外的牌坊折回,先回楼中者胜——输者罚酒钱。”
小谢扬眉一笑,已经如飞燕般从湛碧楼窗口掠出,茫茫雨帘和漆黑的夜色转瞬将她纤细的身形吞没。她掠出去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然后外面风雨很快倒卷而入,打在他脸上。看着几乎要消失在檐角的女子身影,沈洵扬了扬手,腰间佩剑铮然跃出剑鞘,划出炫目的光的痕迹——他足尖一点,随即掠出了窗外。
暗夜里,雨丝如同一枚枚细小的银针,从天幕里垂坠而下。然而没有落到他的衣襟,就仿佛被看不见的气劲反激,纷纷飞散开来。
沈洵的足尖点着檐角兽头瓦当,风雨在耳边呼啸而过。
小谢的轻功本在他之上,然而显然因了自己是先出发而没有用尽全力,几个起落之间他已经赶到了她身侧,长剑便是一挽,向她身前斜斜削去。出剑的刹那,剑势未至、女子衣服仿佛被迎面的夜风一吹,微微抖动起来。
“好!”轻喝了一声,小谢的身形仿佛被这一阵微风吹起一般,轻飘飘如纸人儿般贴着剑势飞出,曼妙不可方物。身形凌空之时,长袖轻挽,也是一剑刺出。那一剑尚在鞘中,然而剑气已然弥漫雨里,激的落下的雨丝如银针般簌簌飞出。
“叮”,双剑并未接触,然而却发出了有形有质的脆响。两人方才交换了一招,身形却是丝毫不停,急速掠向前方那个贞女坊。脚下踩着湿漉漉的琉璃瓦,两人速度均是极快,半步也不落后,几乎是并肩前行着。
素衣白袍,夜幕下只见两道白虹掠过,白虹之间,隐隐有惊雷闪电的光芒。
那一声“叮”的长响延绵不绝,其实细细听来,却是由无数声短促之极的交击声连接而成——并肩奔出十丈的刹那,两人之间已经如电光火石般交手数十招,不分上下。
“到了!”夜风吹起两人的长发,小谢看向沈洵,眼里有笑意。一声清喝,掠起,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牌坊的石楣,身形折返,抢先掠向灯火尚自通明湛碧楼。
然而刚一回头,剑气迫人眉睫,沈洵剑势已经抢先封住了她的去路。仿佛是挑战般扬眉一笑,小谢横剑反击——一瞬间,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