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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想东想西的?我们这就去带了你娘,一起远走高飞,好不好?”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好。”薛楚妍忽然轻轻抬了一下头,看了他一眼,回答。
卫怀冰陡然觉得全身的血都冷了下去——因为他看见了小妍的眼神,那样的坚定而决断。她很少抬头,所以很少看见她的神色,然而一旦她抬起头回答了,那便是最终的答案。
“那么……”他陡然间觉得胸臆之间郁郁得无法呼吸,满怀的悲愤无可发泄——原来他仗剑江湖,无敌天下,却也无法了断这样的事情!
“好……好!既然如此,那么就这样罢!我做我的江湖客,你去做你的太子妃——毕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各归各位!”他蓦地站起,苍凉的长笑,手里却紧紧抓着那把玉梳,也不顾扯痛她的头发。
“谁?谁在楼上?”他们的说话声越来越大,终于听到了楼下的父亲喝问。
“你走!”薛楚妍看定他,看着这个一年不到之前在疏柳冷月下遇见的紫衣男子,忽然间,苍白着脸,抬起头看他。他不明白她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转瞬间,她已经推着他的肩,将他推到了窗边,“你走。”
他来不及想,却已经被她推着身不由己的靠上了窗,身子微微往外倾了一下,他却立定了,反而不肯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淮南节度使薛昭义冲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剑,大声问:“阿妍,你没事吧?谁在那里说话?有贼么?”
然而,一向乖巧的女儿没有回答,粗线条的父亲终于有些感到不对劲,回过头,借着月光,看见窗边紫衣长剑的男子时,薛节度使几乎惊讶的握不住手里的剑。
“王八蛋……居然敢打我家女儿的主意?”沉默了片刻,薛昭义怒吼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冲过去,当头一剑劈了下来,“我杀了你!”
卫怀冰没有动,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身子,看着那把沉重的宝剑擦着鼻尖落下,重重砍在窗棂上。想也不想的,他抬手探出,扣住了节度使的咽喉,只是稍微用力,便让对方挣得满脸通红,吼不出一句话。
“怀冰!”有些哀求的,她喊了他一声。
他看向小妍,看见她那样的眼神,心下忽然一震——他在做什么?他在做什么!他、他居然对小妍的父亲动手了么?
他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手指松了开来。心冷如灰。
罢了,罢了……那便是这样吧!
耳边忽然有风声,他知道那是薛节度使暴怒之下再次出手,他忽然间有了不顾一切自暴自弃的念头,居然就定定站在原地,不想再避开也不想出手阻挡。
“走吧。”陡然间,他只觉得身子重心一倾,有人用力将他从窗口推了开去。那是小妍的声音,片刻之间在他怀里轻轻道,“走吧。”
然后,她扑过来,用力将他推了出去。
卫怀冰在半空中一个翻身,从二楼的窗口轻轻落在院子里。秋风瑟瑟的吹过来,带来西子湖上桂花的香味,隐约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潮水声——该是秋潮有讯,今日又到了罢?
从相识到今日,竟然不过短短七个月的时间。七个月的时间,便是一个传奇上演与落幕的过程——他一开始就该知道那不过是一场传奇,她那样的女孩子,自小受过的教导与复杂环境的束缚,做出的决定也非他能够了解。
一切,只是浮世中一场幻梦而已?——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看见女儿扑了过去推开那个人,节度使立刻往回收剑,然而还是来不及,在女儿背后拖出一道深深的划痕。血如同泉水般涌出来,染红她单薄的后背。
“不要脸的丫头!败坏家风……我、我杀了你算了!”父亲气急了,提着剑狠狠的说,然而看见满身是血的女儿,样子虽然狠厉,语气却渐渐弱了下去。
她在阁楼上,听着他渐行渐远时吟的那首诗,忽然间带着满身的血跪了下去:“父亲,事到如今进宫的事情是不成了,女儿也不想为您丢脸——阿妍截发明志,求您让我出家修道去吧!”
黯淡的月光下,她的眼色飘忽,空灵的不沾一丝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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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交手完全没有留一丝余地。
再一次将凝碧剑震开的时候,卫庄感觉到了她内息不继的迹象。毕竟只是几年前开始习武,禀赋再高也无法弥补根基的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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