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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二天醒来时,外头的天已经大亮。
营帐内只有相然一人伺候,她红着眼眶,低头替宴卿卿穿好衣物,之后才把外面的丫鬟叫进来伺候。
宴卿卿没问闻琉跟她说了什么,只是看着外边的天色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巳时三刻,陛下已经进猎场了。”相然揉眼睛回,“陛下派人过来吩咐,说小姐身子不适,就让奴婢告知您一声,今日您在营帐里好生歇着就行,不必去凑那些热闹。”
宴卿卿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碧玉簪子,赏给了相然。
相然犹豫着接过,她知道这是闻琉昨天拿过来的,就算宴卿卿不要,她也收不得。相然只得先放袖中,待会再放回妆奁中。
她道:“奴婢听说钟公子也去了。”
宴卿卿手一顿,她抬眸道:“陛下要他去的。”
她明明说过让他最好不要出去。
相然摇头说:“奴婢不知道。”
宴卿卿的手放在桌上,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已经不信闻琉,同样地,她对任何一个亲近之人都留了戒心。
她望着琉璃鎏镜中的自己,唇上还有昨夜咬出的血痕,只不过看着消了许多,应该是闻琉给涂了药。
宴卿卿不明白他为什么到了现在还在装着惺惺假意,即便是知道了,怕也不会相信。
宴卿卿轻轻捂住唇,她要是出去了,少不了会有人起疑问她。便将丫鬟全都遣散下去,转头朝相然道:“我们回京城是中旬,陛下月末的时候要御驾亲征,再怎么算也该有一月之久。”
相然不明所以地问:“小姐的意思是?”
“陛下不喜于我,我也不想平白招人嫌恶。”宴卿卿说,“回去之后,替我找一人。”
与其在那时成为帝王无用的禁脔,还不如直接离了京城。她是最要面子的,即便受得了闻琉的折辱,也怕外界人的议论。
宴卿卿现在一闭眼便是闻琉弄她感觉,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她昨夜也是坐在这里,闻琉俯在她胸脯前,沟壑中是温热的舌头。灯影幢幢,即使她不看,那暧昧的声音也让她忘不了。
她却不知道这只是第一夜,闻琉那性子,绝不会让宴卿卿有松懈的闲心去想别的东西。
宴卿卿明白他想做什么,却又不得不顺从他的意愿,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保住腹中的孩子,要么委身于他。
闻琉已经身体力行地告诉过她年轻帝王的欲望,宴卿卿不敢冒险。
林中猎场直到未时才开始出来人,相较起昨天,今天确实要温暖一些。
宴卿卿一整天都没出去,但还是派人出来问了钟从凝的消息,她没等到丫鬟回来禀报,倒是闻琉又过来了。
往常的一切仿佛假象,闻琉撕掉伪装,不再在宴卿卿面前假装另一个样子。
或许他早就等着这一刻,只是贪念她给的温暖,迟迟没有实施。
宴卿卿不再把他当弟弟,他却有法子让她将自己当做她的男人。
矜贵的世家小姐总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宴卿卿,许多时候她甚至把这个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无论做什么事,也绝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宴卿卿不想面对闻琉,她厌极了闻琉和她之间的温存,却也无力反抗。
她腹中的孩子只有一月多,想保住容易,要流了也不难。
闻琉换了身衣裳过来,宴卿卿那时正在写字。他一进营帐便叫了声义姐,对宴卿卿笑了笑,同往常的温和样子像极了。
宴卿卿手中握着笔,愣了愣,她垂眸朝他跪下行礼,道了句陛下。
闻琉拉起她道:“义姐不必与朕这样生分,朕猎了只狐狸回来,带义姐去看看,毛皮没损坏。”
他要带她出去,宴卿卿皱了眉,手挣扎着要甩开他。而闻琉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让相然回去拿了件大氅。
相然看着他们两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听闻琉的话帮宴卿卿拿件大氅出来。
闻琉握住宴卿卿的手,打开她的手指,揉了揉道:“义姐的手好凉,是朕昨夜没捂好吗?”
宴卿卿低着头没动静,她的眉色淡淡,闻琉替她弄了弄头发。
相然捧着衣服出来,闻琉顺手接过来,慢慢帮宴卿卿披上。
相然正要说什么时,闻琉却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相然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闻琉低下头帮她系紧带子,在宴卿卿耳边轻声道:“义姐难道真的在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