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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昨夜你我虽还没有男女之实,但我这身子,也不能另许人了。”
她应当也已完全醒了,声音虽轻柔,却一字一句,异常清晰。
空气仿佛凝固。
许久,裴右安肩膀动了动,慢慢地掩了衣襟。
“你穿上衣裳。”
他道,声音哑涩。
身后传来轻微的窸窸窣窣穿衣之声,片刻后,听她道:“好了。”
裴右安并未立刻转身,依旧立在原地,良久,忽问:“昨夜你已回屋,后来又是如何与我同睡一床的?”
身后报以静默。
裴右安慢慢转过了身,目光落在了嘉芙的身上。
晨曦渐白,她披衣裹住了身子,青丝覆肩,起先一动不动,渐渐抬起脸,迎上裴右安的两道目光。
“是我自己回来的。”她轻声道。
“你一个女孩儿家,是谁教你用这样的不入流手段?”他的声音紧绷,目光沉沉。
“也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嘉芙睫毛微颤,垂下了脑袋。
空气再次凝固了。
嘉芙的心,越跳越快,鼻尖慢慢地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她有些恨自己的无用。分明已经想好的,对他说是昨夜他醒来唤渴,她听到了过来服侍,他半醉半醒,将她拉上了床,而她无力反抗。
只要她这样一口咬定,哪怕他不信,他也没法撇清自己。
她有胆子爬他的床,事到临头,真的等到他发问了,却不知为何,她竟又不想借口这可鄙的托词了。哪怕说出实话,会被他轻视,乃至厌恶。因为这托词听起来是如此的令她作呕。
他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她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就够了。以她对他的直觉,只要他留下了她,他就一定会庇护她的。至于别的,她并不在意。
她这样告诉自己,压下心里随之涌出的惶然和难过,鼓足全部勇气,再次抬头,对上了他的两道目光。
“大表哥,我已和你同床共枕了一夜,你要是还不要我,我日后又侥幸能从世子手里逃脱活下去的话,下半辈子,我就剪了头发去做姑子!”
她说完,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裴右安和她对望了片刻,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忽道:“回你自己的屋去,没我的话,一步也不许出去!”
“大表哥……”嘉芙哀求。
“回你的屋去。”
他重复了一遍,背过了身。
嘉芙浑身血液渐渐冷了,呆呆地坐了片刻,默默下了床,低头从他身边慢慢地走了过去。
那道门槛不高,才半尺不到,她迈过去的时候,腿脚却仿佛灌满了铅,沉重异常,足尖在门槛上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自己扶住了门,几乎是一步步地挪着回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嘉芙便扑在了枕上,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
她有一种感觉,她这最后的一搏,还是失败了。
昨晚她鼓足了全部勇气,回了他的屋,脱了自己衣裳,钻进了他的怀里后,犹犹豫豫之间,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也不知怎的,到了最后,竟就一头睡了过去,一觉睡到方才,被他起身发出的动静才给惊醒了。
世上有她这样的傻瓜吗?
嘉芙眼泪流的更凶,却怕被人听到,死命地捂住嘴,无声地抽泣,哭了片刻,想起今日还要动身走的,怕哭肿了眼睛被人看见,拼命止住了泪。到了中午,一个侍卫来敲门,说裴大人命他来唤她,可以出来,预备动身走了。
嘉芙不敢耽误,拿了东西,一路低头,随了侍卫出了土司府,来到门前,远远看见裴右安站在那里,正在和送他的土司话别,边上许多的人。
她的头垂的更低了,朝着那辆停在后的留给自己的马车快步走去,快到近前,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甄表妹!”
嘉芙听出是安沧珠的声音,装作没听到,急忙加快脚步,安沧珠却飞快赶了上来,在她面前站定,挡住了她的去路,道:“甄表妹,你何时回泉州?等过些时日,等我这边得出空,我也想去泉州一趟……”
他忽的咦了一声,靠了些过来:“甄表妹,你怎的了?眼睛有些肿?哭了?”
嘉芙又是羞惭又是气闷,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先上去了……”绕过安沧珠,飞快往马车方向去。
“莫非是我妹妹又找你麻烦?你跟我说……”
安沧珠追了上来,嘉芙面前忽然人影一晃,杨云走了过来,拿了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