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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若果真是舍弟之过,在下定让他们向凌知府陪礼道歉。”
红袍人听著心里著实有气,本想指责苏清岚教弟不严,纵弟行凶,在大街上随便撞人。转眼又见青衣秀士怀中那位与他对撞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比他小了将将十岁,堂堂知府与个小孩子斤斤计较,不免有失身份。况且碰撞後他并未摔倒,反倒是对方跌了个四脚朝天,若说是这少年故意撞他,似乎也不太可信。罢了罢了,就当吃个哑巴亏,回头问过梁大哥,弄清这四品官的底细,再来算帐不迟。
又是狠狠一眼瞪向凌文湖,红袍人一语未发,冲苏清岚再一拱手,转身便走。那帮打手见主人甩手离开,纷纷追上前去。
苏清岚望著那位凌知府的背影,微微摇头:“这人的脾气可真是够坏的,若非容貌出众,梁殊怎会看得上他?”回身走到凌文湖主仆身边:“你曾说过,那兄弟俩容貌十分相象,原来你的公子就是长的这副模样啊!”
凌文湖横了他一眼:“公子何等风华,怎是这种面目可憎之人能比得的。”说完,搂著小晏气乎乎地往前走。
苏清岚摸摸鼻子,心知自己一语失当,又摸著了老虎屁股,无奈地追上前去,翻来覆去说尽好话,直说得凌文湖展颜微笑,方才松了口气,暗道这世上谁有我这麽辛苦的?吃个饭还要先收拾别人惹下的烂摊子。
三人用过晚膳,苏清岚提议趁著酒兴往碧影湖一游,凌文湖喝得有些高了,欣然同意。小晏本是个没主意的孩子,公子高兴他便没了话,三人兴冲冲往碧影湖而去。
碧影湖乃京都护城湖,因湖水清澈见底,两岸种植数千株垂杨柳,每至三春,杨柳抽丝吐绿,倒映在湖中嫋娜多姿而得其名。碧影湖的主干位於城南,岸边亭台楼阁不计其数,商铺林立,栉比鳞次,夜间更有那画舫轻摇,波光映月,绿烟红雾,歌吟为风,罗纨之盛,豔冶刺目。久而久之,文人骚客莫不争相游玩赏美,倒也自成京城一景。
苏清岚是个会享受的人,当即拉著凌文湖包下一条画舫,舫中配了一名歌女,两名端茶倒水的小厮。画舫轻摇,耳闻清音,难得浮生偷闲,凌文湖微微眯起眼,颇有些心醉神迷之感。
要说碧影湖确实与其它烟花风月场所大相径庭,虽然私底下也做那等见不得光的人肉交易,但表面上堂堂皇皇,清雅脱俗,单听歌女所唱便知非同一般,唱的是一阙望海潮:“梅英疏淡,冰澌溶泄,东风暗换年华。金谷俊游,铜驼巷陌,新晴细履平沙。长忆误随车,正絮翻蝶舞,芳思交加,柳下桃蹊,乱分春色到人家……”
凌文湖摇头晃脑地随著节奏打拍子,恍惚间,似乎想起了当年与公子同游碧影湖,公子拉著他的手柔声细语:“你看,你的眼睛便如这湖水般清澈明亮,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麽,那就随我姓吧!我本姓凌,双名文清,你便叫文湖,凌文湖,好不好?”
文湖文湖,公子啊,我的眼睛早被这世俗污浊了,再不似这盈盈湖水……
一念未了,前头画舫忽起一阵骚乱,凌文湖正想得入神,思绪骤然被打断心下著实不快,耳边偏偏又传来一人破锣似的大喊声:“不好了,瑜王殿下落水了,快来人啊!”
凌文湖脸色突变,外袍都没来得及脱,翻身而起,冲出船舱,“!”地跳入水中。小晏尖叫一声:“公子!”便也要往下跳,苏清岚一时怔愣,没赶得上抓住凌文湖,只得退而求其次抓住小晏:“放心,你家公子水性很好。”心道这就叫巧了,怎麽萧怀瑜今晚也跑到这儿来了?
凌文湖的水性确实不错,京城外有一座百米高的小山,山名虽为横翠,偏偏山上寸草不生,只有嶙峋的山石参差耸立。山脚下有一条绕山一周的大河,取山名,为横翠河。此河乃碧影湖源头所在,虽不算宽广,然下深数米,甚至十数米。河畔零星几棵矮草灌木,却有一座孤坟,坟旁植了一株梨花,苏清岚知道,此坟乃凌文湖前主人的衣冠冢,而那人的身躯早已化成千坯细灰,洒进横翠河中。凌文湖的水下功夫便是在横翠河中练就的,苏清岚曾亲眼见他躺在河下的怪石上闭著眼睛呆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拉上来时人还是活的。
可水性再不错,要在夜里於水下救人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凌文湖一路摸索著向前游,却始终找不著那人,他心中焦急万分,探头深深吸了口气,一个猛子又扎将下去,这一次下得更深,几乎摸到了湖底淤泥,可惜仍旧没有找到要找的那个人。
脸上全是水,似乎眼睛里也溢出了水珠,凌文湖突然觉得一阵心悸,仿佛冥冥中有谁在悄悄告诉他,今晚若找不著,以後便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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