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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那人了。他咬紧牙关,双脚一蹬,探出水面,四下里瞧了瞧,还是不见那熟悉的人影。
他一向害怕见到那个人,可这会儿却又恨不得那人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恍然间,心脏一阵阵疼得抽搐,凌文湖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入水。
突然,有人在水底下抱住了他的一条腿,凌文湖心中一喜,是不是……不假思索地潜下去,却觉适才抱住他腿的人业已松开了手,凌文湖大骇,急忙伸手摸索著抓住一片衣角,蹬水越过那人,张开双臂,将溺水者死死搂进怀里。
那人并不挣扎,凌文湖使出吃奶的力气探出水面,借著微弱的光线细细一瞧,眼泪险些不争气地流出来,搂在身边的不是那阴魂不散的萧怀瑜还有谁?
萧怀瑜神智犹存,望著他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一句:“小湖,是你吗?”双眼一闭,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凌文湖的身上。
探花郎吓得魂飞魄散,却不敢乱动,五月的水仍有些微凉,他担心萧怀瑜的身体受不住,索性将其横抱在胸前,感觉那人在水中似乎毫无份量,不觉心头一酸。
他并没有游向萧怀瑜所乘的画舫,而是回到自己的舫前,在小晏和苏清岚七手八脚地帮助下,二人终於上了船。
舫内备有小床,凌文湖小心地控去萧怀瑜腹中的积水,脱下潮湿的衣服,擦净身体後将他送到小床上,盖好被褥。
苏清岚倚在窗旁,看著他一连串小心翼翼的动作,心中又是嫉妒又是伤感,嫉妒的是凌文湖对萧怀瑜果然大有情意,伤感的是自己这麽多年陪在他身边居然争不过一个相识仅只一年的人,唉,命不好啊!
小晏见凌文湖身下湿淋淋的全是水,忍不住劝道:“公子,你也把衣服脱了吧!这麽湿,千万别捂出病来。”
那歌女与两名小厮早已避到外间,听得小晏的话,其中一名小厮走了进来:“客人要衣服麽?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家成衣店,这会儿想是还未收工呢!”
苏清岚不耐烦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快去买两套新衣,余下的赏给你沽酒喝。”
小厮顿时眉开眼笑,拿了银子颠颠地转身便跑,还未上岸,便见前头画舫摇近,几名侍卫打扮的年轻人不等舫停,直接跳了过来,嘴里大呼小叫:“王爷……王爷……”“殿下……殿下……”
这麽一吵,躺在床上的萧怀瑜不醒都不行了,只好缓缓睁开双眼,冲著凌文湖张张嘴:“小湖……”
凌文湖全身湿漉漉,风一吹,大脑顿时恢复了正常,“咚”地跪倒:“王爷……”心下哀叹,合该我欠他的,迟不落水早不落水,偏偏在我眼皮子底下落水,老天爷呀!
苏清岚依旧懒懒散散地倚著窗子,双眼玩味地紧紧盯住萧怀瑜。瑜王皱皱眉,瞟了苏清岚一眼,注意力重又回到凌文湖身上:“小湖,你快起来。”
此时,王府侍卫已冲了进来,一个个面色惊惶,见萧怀瑜好端端躺在床上,看样子也没有缺胳膊少腿,顿时松了口气。其中一名胆大点儿的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
凌文湖连忙朝旁边挪了挪,把一大片空地留给那位王府的侍卫。萧怀瑜平躺著看不见他,光著身子又不能坐起来,心里直把那侍卫骂了个狗血淋头,连人家的十八代祖宗也被拉出来挨个儿问候了一遍。
接下来,堂堂的王爷当然不能呆在这个小小的画舫上,早有家仆捧来衣物伺侯萧怀瑜穿好。凌文湖一直跪得中规中矩,萧怀瑜连说几声“起来”也自岿然不动,瑜王无奈,最终叹了口气,心疼他的一双膝盖吃不消,甩甩衣袖迅速离开,暗地里盘算著略施小计,小湖心意已明,底下住进探花府当是不成问题了。
他这边洋洋得意地离开,那厢凌文湖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只觉筋疲力尽,浑身骨头如散了架般动都动不了,心中似苦似甜说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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