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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聿讲话很平稳,不急不徐,他用词也很简洁,故事却说得意外的动听。说了这里,他歇了一歇,君奕非这才觉得自己终能舒出一口气了。
薛明月不知何时自已拿出一刀一剑,放在沈白聿身前,君奕非定定的望着出了会儿神,道:
“你说的,可是就是沈家的先祖‘问情剑’沈放天和江南柳家的‘七巧月’柳停云的往事?”
沈白聿道:“不错。”
“这把刀,就是你们家传的另外一把吴钩?”
“正是。”
君奕非苦笑道:“可是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好像是我的刀。”
沈白聿居然点点头,道:“千真万确是你的刀。”
君奕非喃喃自语道:“我先是成了沈白聿,现在我的刀又成了吴钩,这些话说出去谁会相信?唉,信不信也罢……沈公子,虽然我知道你一定还有故事要告诉我,但我已经不想听了。”
他说到做到,立刻起身就打算离开。沈白聿连眉也没有抬一下,只是冷冷的道:“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
君奕非也不回头的道:“你莫要以为激将法顶用,我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了。”
沈白聿道:“我知道。你今年二十六,四月初九亥时生,你师父姓莫叫莫大同,是一家乡下武馆的教头。你从小不知父母是谁,被师父一手带大,武功却比你师父好太多……”
君奕非回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也不希奇。”
“是么?”沈白聿忽然拉开了自己左边的衣襟,露出惨白的左胸上一个殷红色的月牙记,盯住死瞪着自己的君奕非,他道:“这也不希奇?”
君奕非不禁抚上了自己的右胸口,不用拉开他也知道,那儿也有一个这样的红记。他苦笑起来:“你的故事,我不听行不行?”
沈白聿整理好衣物,道:“自然可以。腿长在你身上,你现在就可以一走了之。”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在看着君奕非,似乎又完全没有,表情淡漠之极。薛明月一直在偷偷的瞧着沈白聿,又努力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一时间,屋里竟悄无声息。
君奕非知道沈白聿没有说谎,他现在可以走,几天的观察,他已知道薛明月武功虽不弱,临敌经验却太差,定阻不住自己。
而且他有预感,如果不走,他也许将要听到他一生之中最悲惨、最不幸、也是最痛苦的故事,他还在这个故事里占有一席之地。
虽是这样,他一边在心里大骂,还是一屁股坐了回去。
沈白聿还是那样淡淡的,也不高兴,也不动容,道:“明月,你出去吧。”
薛明月身体一震,这才终于抬起头来,君奕非这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她盯着沈白聿,颤声到:“这故事我难道不知道?难道我没有份?又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听的?!”
沈白聿叹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又何必一听再听,难道伤心还不够多么?”
薛明月忽然痛哭失声,扑倒在沈白聿怀里抽泣,任由他轻轻的用手抚摸自己乌黑的头发,听着沈白聿低声唤她的名。
君奕非看得很不是滋味,确切的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都打翻了多少滋味。过了许久,薛明月才平静下来,掩着红肿的眼睛出去了,他看着密室的门再度合上,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自从到了这里,就越来越爱叹气了,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沈白聿道:“你是到了这里才爱叹气,还是认识了明月才爱叹气的?”
这话问的既不犀利,也不尖锐,只是随随便便那么一句,却叫君奕非不能回答。
他自己也在问自己:我是不是认识了明月才变得这么容易叹气,容易不开心?我认识她,到底是我的幸福还是痛苦?如果从没见过她,我是不是会比现在快活很多?
他没有答案,沈白聿也没有等到他回答:“坐下来吧,下面这个故事会很长,一直仰着头看你,我会觉得累。”
君奕非坐到了薛明月之前的椅子上,道:“我没有想过,像你这样的人也会说自己累。”
沈白聿反问道:“既然你也知道我是人,为什么我不可以累?”
君奕非摇头道:“可你不是普通人,你是问剑山庄的少庄主,沈公子。”
沈白聿道:“问剑山庄,问剑山庄……不错,一切都是从这四个字开始的……”
“沈家一直人丁单薄,数代单传,及到第三代沈子衡这里却有了件天大的喜事——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