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遇(第2/3 页)
相府地处静僻,旁边皆是高官之府,猛然到了闹市,吆喝声不断,楼子裳不禁探头,此时方有一种踏实感——他真的回来了。
大相国寺绿山掩映,此时春意正浓正是众人前来祈福好时节,人来人往,楼子裳自轿中踏出,踩着石梯,一步步向上。
为表敬重,哪怕是帝王,也要一步步走上去。
佛祖宝相庄严,一脸慈善,普渡众生,楼子裳虔诚跪拜,他一身白袍镶银边,头戴简单白玉簪,长睫垂下如蒲扇,端端正正叩首,手执细香,玉指修长衬着香炉香灰,缓缓插|入,似插|进俗世红尘万丈。
一锭金子落入香油盒中,小和尚约莫十二三岁,见过大世面,轻声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外面金乌高挂,佛像似是闪着金光,楼子裳背光而站,轻风袭来,墨发轻扬,他似是一瞬间想了许多,又似是没有,整个人浑然一松,声如玉石相击,微微压低,“阿弥陀佛。”
清朗又似带着哑意,小和尚蓦地脸一红,楼子裳低低一笑,“辛苦小师傅。”
“施主多礼。”小和尚一身灰袍,清秀面上还带着红意,“施主可要卜一卦?”
大相国寺卜卦之术天下皆知,他的‘玄墨祭天’也有占卜心法,只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楼子裳刚刚入门,悟性不错,觉颇有意趣,只是以画占卜,闻所未闻,他倒也没抱太大希望,今日来大相国寺,一当真是祭拜和硕郡主,毕竟占了人家儿子身子,还借郡主名义做了那许多事,二……也是想祭拜,重活一回,来此一遭,理应如此。
小和尚在前面带路,檀香愈浓,鼎沸之声渐息,走到一禅室面前他轻轻敲击,“师傅,第一百三十四位客人给您带来了。”
楼子裳闻言一愣,禅室忽开,一慈眉善目老和尚盘腿而坐,轻声道,“施主请进。”
楼子裳跨门而入,轻轻施礼,“打扰大师。”转而对站在大师身后的小和尚轻笑道,“小师傅辛苦。”
小和尚脸红还礼,老和尚笑着敲敲他的脑袋,“去吧,你的糖豆。”递给他一囊袋。
小和尚顿时兴高采烈,“谢谢师傅,谢谢施主。”
楼子裳看着他似是要蹦起来的背影失笑,当真是孩子,刚还那般稳重。
老和尚笑道,“让施主见笑了。”
“哪里,小师傅天性纯稚,子裳甚是喜欢。”他说着话锋一转,“今日劳大师久待。”
老和尚抬手沏茶,摇摇头,“施主请坐,莫要叫什么大师,老衲法号坛音,叫我坛音即可,今日是老衲唐突,还望施主莫怪。”
楼子裳坐下道,“坛音大师客气,此为子裳荣幸。”
“来,润润口。”坛音笑眯眯递给他一盏茶,楼子裳接过,眼睛一亮,清香扑鼻,“今日有幸一饮云芽,子裳此生大幸。”
云芽乃大相国寺特有之物,一年尚有五斤不足,采于相国寺云峰之巅,云峰高耸入云,且云芽茶树极少,须子时采集方为最好,楼子裳也只是听说过,没成想今日竟有幸一饮,面上喜悦叠叠而出,云芽清新入肺,饮后让人为之一振,楼子裳享受的眯起眼,片刻之后方道,“不愧是云芽。”
老和尚笑着道,“云芽秋日而生,颜褐且鼓,犹如臭虫,满树皆是,让人观之心颤,三九寒天,冰雪裹盖,晶莹透亮,春去冰融,无数叶片随冰而落,艳阳一照破碎入尘,云颠百颗茶树,每树茶叶孤零,然留下者皆迎风带露而长,褐皮脱落,绿芽渐出,勃勃生机,夏日子时采摘,方为成熟。”
楼子裳一愣,只听坛音道,“不过换了个身子,心未变,然可求得新生。”
楼子裳猛然抬头,心中一震,喉结滚动,心中竟有些许慌张,这是他最大的秘密,竟是被这老师傅当场识破?会拿他如何?他好不容易重来一次,断不能命丧在此……
他双手成拳,青筋鼓鼓,老和尚之语不断在他耳边回响,忽的他蓦然一笑,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想,在禅室之中回荡,是他魔障了,云芽乃相国寺圣物,如若真会拿他如何,岂会拿云芽相比,是他狭隘了。
楼子裳笑声渐息,“承蒙大师看得起,只是子裳俗人一个,岂能与云芽作作比。”
“莫要妄自菲薄,云芽一年尚四斤有余,长风公子却只有一个,世间独一无二。”
楼子裳一愣,呆呆的看着他,坛音道,“凡事有因有果,前路坎坷,然万事皆有因缘,顺心而为即可,说不得……”
他忽然高深莫测的笑笑,“子裳人善,我大齐之福。”
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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