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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而迟疑的脚步,步步地进入残破的厅中。
焦黑的梁柱、浓浓的霉腐味、横纵交织的蜘蛛网、毁损殆尽的家俬……
这里曾是她每天出入的地方,而今却变了模样。
凭着深刻的记忆,她在破损颓圯的宅子里寻找往日的痕迹!
到了她从前住的房间,她才发现她的房间虽然脏污,却还完好如初。
看她望着这个房间的神情,梵刚感觉她对这是熟悉的、有感情的。“你的闺房?”
她微怔,“嗯。”她发现他其实是个挺细腻的人,也许是杀手的敏锐让他更能洞察一些细微之事吧?
“没怎么破坏,”他掠过她走了进去,“整理整理还是可以住人的。”他说。
翠河还没明白他话中含义之际,他已经转过头来望着她,“不如我们就在这儿落脚吧!”
“在这里?”她一愣。
他点头,一脸严谨地,“这儿荒废已久,附近又少有人走动,如果住在这儿一定不会引起注意。”
“你是说真的?”她难以相信他居然愿意住在这种发生过惨案,又已经破旧不堪的废墟里。
他微微蹙起浓眉地啾着她,“你把房间整理一下,我出去打些贩菜,顺便打听一下江均的事情。”说完,他即背身离去。
凝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翠河心里空空地、脑袋也空空地——
不久,梵刚带着饭菜回来,而翠河也已经整理好房间。
一进门,他就将饭菜张罗在桌上,“先吃了吧!”说着,他径自坐了下来。
“你……”她挨着桌边坐下,试探地问:“有打听到什么吗?”
梵刚睇了她一记,“你急?”才刚到,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对江均下手?
“不是……”她摇头,讷讷地。
“先祭了五脏庙再说吧!”他出去打菜时当然也顺便打听了江均的事,只是现在不急着谈这件事。
吃饭就是吃饭,他义父在饭桌上是绝对不谈买卖的。跟了他义父这么多年,他当然也学到了这一点。
看他一副不想讲的模样,翠河也只有乖乖地坐下把饭吃完。
填饱肚子,梵刚这才闲闲地提起他刚才打听来的事情。
“这儿的百姓似乎都非常痛恨江均,不过大家提起他时还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依我看……他在这儿的势力还是有的。”他说。
初时,江均是倚仗着自己乃越国公之远亲而恃势欺人、鱼肉百姓;杨素当上宰相后,他就更是变本加厉、无恶不作。
不过如今杨素已死,他嚣张的行径似有收敛。
“听店小二说江均喜欢上船寻欢,几乎天天都往船楼上跑。”他续道。
“狗改不了吃屎!”翠河闻言,不屑地一啐。
江均性好渔色,甚至只要看上寻常人家的妻女,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强抢豪夺,简直到了无耻可恨的地步。
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他还是一样。在她流落在外的这两年里,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女子及原本幸福和乐的家庭受害……
“杨素死后,江均雇用了一些打手随行保护,如果要杀他,尤其是你还想亲手杀他的话,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翠河蹙着秀眉,“还要多久?”
“我会继续观察的。”像是担心她因为心急而坏了大事似的,他一脸严肃地盯着她,“别轻举妄动。”
她皱皱眉心,没吭声。
翠河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窗外皎洁却带着淡淡悲哀的
一轮明月。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躺着多久了,身体精神虽然已经疲惫,但却始终无法真正地睡去。她想……也许是因为她又回到这里的缘故吧?
翻了个身,她可以看见睡在长椅上的梵刚。
虽然椅子并不宽敞舒适,但他随遇而安、泰然自若地平躺着、因为椅子不够长,他那两只修长的脚只好打弯地靠在椅臂上。
夜里天凉,加上临时找不到被子,他们都是和衣而睡。
因为冷,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翻了个身,她蜷缩起身躯。
“睡不着?”突然,他低沉的声音从椅子那儿传来。
翠河将身子再次转向了他,“嗯……”她发现他还是躺着的,只是已经把脸转向了她。
“因为冷?”他问。
“呃……有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睡不着,不过觉得冷倒是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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