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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就向前猛进吧,但愿命运照顾你,做你的幸运的情人。”
惠特尼苦笑着。虽然两年多没有再翻莎士比亚的剧本,但小时候记住的东西总是难以忘却的。他接着背下去:
“从今天起,伟大的战神,我投身在你麾下,帮助我,使我象我的思想一样刚强,使我只爱听你的鼓声,厌恶那儿女柔情。”
7
在日本东京永町、狄洼、轻井泽、箱根、汤河原等地。有一种风格独特的别墅。本世纪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初,任何人一靠近这种别墅,就会受到警卫的严厉呵斥。人们只能远远看到别墅的围墙中长满了松树、丝柏和枫树。灌木丛间开着五彩续纷的鲜花。
一九四四年三月底的一个夜晚,在东京狄外庄的那个别墅
里,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帷遮住。屋里,电灯罩套上了遮光伞,昏暗的光线洒在模糊的贵族气派的豪华家具上。屋中的客人看不清墙上挂的一幅北斋的名画《布袋》,却可以隐约辨出一首草书的诗:
一封朝奏九重天,
夕照潮州路八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
肯将裹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
雪拥蓝关马不前。
如汝远来应有意,
好收我骨瘴江边。
条幅完全用汉字,草书写得相当潇洒。
室内的空气沉闷而浑浊,收音机里传出一曲日本的民间小调。
“近卫公,”一位老人开腔了。“我们已经丧失了马绍尔群岛,拉包尔被包围封锁,新几内亚的阵地越失越多,东条首相彻底失去了人望,日本在这场战争中正在输掉。我们必须采取行动,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被称为“近卫”的人,就是三度出任日本首相的近卫文磨。
自从东条英机上台后,近卫文磨一直隐退在家中,唯恐躲得不够远。他经常在自己众多的别墅中东住住西住住。即使如此,宪兵队特高第一课课长中野正刚大佐,仍然派出自己的鹰犬,牢牢地控制着前首相的行踪。
近 卫公爵今年五十三岁了,显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他身高五尺七寸,穿着规矩的和服。他年轻的时候爱穿西服,兴趣却是日本式的:古玩,字面,绘画,藏书,特别 注意收藏中国古书。这方面他有很高的鉴别力。他的清秀中带着沉静,在狂热的日本人中显得鹤立鸡群。尽管他年轻的时候玩过高尔夫球和棒球,还粗通一点儿马术 和剑道,但他的身体始终没能好起来。他出门的时候随行人员中专有一人背着药箱,汽车的暖气也经过改装。
息影政坛后,他的病反而加重了,呼吸系统本来就不好,肠胃也越来越坏。近卫从来不抽烟;现在,连酒也很少喝了,尽管他酒量相当大。
他虽然已经下野,周围却始终聚集着一群政客和军人,他永远是他们的无冕之王。太平洋战争之初,日军势如破竹,全国沉浸在“万岁”的狂欢个,大街上行人如痴如醉。熟人来向近卫祝贺,近卫未置可否,仅题了一首五言俳句:
清夜有佳光,
间堂得独息。
念身幸无恨,
志气方自得。
乐哉何所忧,
所优非我力。
他似乎是抱着“所忧非我力”的信念来度过战争时期的。他最信任的尾崎秀石被捕以后,他对政治感到幻灭。尾崎是苏联间谍佐尔格先生的助手,近卫也受到了牵连, 几乎被迫出庭。特高一课在近卫宅中安装了窃听器、微型麦克风和录音机,并且窃听他的电话,跟踪他的汽车,简直放肆到把猪鼻子伸到他的饭碗里。
近 卫似乎并不在意,胜负于他纯系身外之物。然而,随着战争走向失败,不但特高课收敛了气焰,连东条对他的态度也开始变了。现政府正在输掉它发动的这场战争, 而且,其后果远远超出日本人最坏的估计。根据开罗会议和德黑兰会议,日本必须无条件投降,吐出从“九·一八”柳条湖事变以来侵吞的一切土地,甚至吐出朝鲜 和台湾,那还是明治时代日本占领的外国领土。
谁来收拾这个摊子?赋闲在家的公爵是否会第四次组阁呢?“冈田君,”近卫回答说。“你有何高见?”
冈 田启介是朝廷重臣。他在近卫文磨的三次组阁、特别是第二次组阁中起了重要作用。日本的政治制度同政治现实一样复杂,它与清淡典雅的日本风景画相反,带着各 种污迹、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