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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离别山区,
白雪已茫茫,
再见吧,那山下美丽的村庄,
再见吧,森林,野藤遍山岗,
再见吧,激流翻腾的波浪。
他们拼命地唱着,抒发着内心的悲伤,抒发着民族的感情。仿佛要用声音的激流,冲开痛苦的岩石,冲开纷飞的弹雨,悼念死去的亲人,感召搏斗的战士。悲愤和战斗 仿佛使合众国变得团结,似乎托马斯。潘恩、杰佛逊、林肯、瓦尔特·惠特曼呼吁的那种美国精神,又化成一个精灵,飞翔在白雪皑皑的美国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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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一直下着,刮雨器费力地除去毛绒绒的雪片。公路上一片泥浆,汽车一过,泥浆高高地溅射起来。盖达尔先生没开自己的一九三九年型卡迪莱克本,老惠特尼也不让 他开,怕在雪天里因哀子之心走神出事故。他坐在普里斯特利先生的一辆豪华的林肯车上,望着车窗外迷茫的风雪,有些发呆。
汽车在空旷的五号公路上奔驰。山岗、针叶林、冰冻的小湖和阴沉和海湾一掠而过。接着驶过了杰弗逊国家公园、立体交叉、飞机场路和哈迪街。老惠特尼没说话,一直把车开入了西雅图的波音镇。
一 走进跨度极大的平顶装配厂房,闻到那股暖哄哄的机油、松香、香蕉水混合的气味,听到车床的嗡嗡声、铣床的哗哗声和铆钉枪特有的“卟——啪”声,两位设计师 都兴奋起来,仿佛每一个毛孔都渗透出活力。在半个足球场大的厂房里,一溜儿放了二十架B—17“空中堡垒”的胴体。巨大的水压机把飞机大梁压出来,龙门刨 和龙门铣把它们加工成图纸上绘出的样子。再用螺栓和铆钉在大梁上搭起框架,在框架中排满电线,钢索、机械传动系统和电力系统。然后,安装首炮塔、中央炮塔 和下炮塔,在炸弹舱里装上挂架,在驾驶舱里装上无线电台和数不清的仪表。
大 部分安装好的胴体被拖到另一个更大的装配厂房里,对接上水平尾翼和机冀,再安装发动机和三个起落架。板金工在桁架上把亮闪闪的铝蒙皮铆在机身上,安装钳工 把一个个部件装配起来,检验员不停地检查安装质量。他们默默地干活,有时偶然商量一下,或者叫来工长和技帅,象—群甲虫围绕着一只硕大无朋的蜻蜒。
飞 机装配好之后,一辆拖车把它拖出装配厂房,加油车、测试车和其他各种车辆围着B—17。发动机开始试车,震得地面发抖,发动机试车完毕后,拖车又把飞机拖 上滑行道,装配车间外面就是试飞场。最后,波音公司的试飞员来了,他们自己先里里外外查看一遍新飞机,然后向老惠特尼和盖达尔等人招招手,就钻入机能。新 飞机在滑行道上开几个来回,试试仪器仪表和操纵系统,就滑上主跑道,试飞员一加油门,拉起襟翼,巨大的“空中堡垒”腾空而起。在大约三千米的高度上,B— 17用三百公里的时速在雷尼尔山、喀斯喀特山、奥林匹克山和戴维逊湖区飞一个椭圆。飞机降落后,试飞员要填一英尺厚的各种表格,虽为战时,亦不能免。晚 上,波音的技工紧张地在新飞机上进行各种调试,拆卸、安装,更换零件。
第二天早晨,陆军航空队的“家伙”们就来接收B—17了。他们随随便便地在空中兜儿圈,然后加足汽油,飞往美国内陆的几个空军训练基地,有的干脆直飞英国、 意大利和太平洋战场。一架巨大的轰炸机就这么诞生了。它将不停地起落、投弹,直到被敌人的高射炮或战斗机打下来,重新变成一摊破铝片为止。
整 个过程,惠特尼先生和盖达尔先生都非常熟悉。他们是新飞机的母亲,每一张图纸都要细细审过。他俩也认识那些装配工、电工、检验人员和工长,记得他们头发的 颜色,知道他们的父名和外号。有时也同他们一起到波音公司的白助餐厅里喝上一瓶酒。但是他俩今天来可不是看望这些朋友的,也不是看望一架架展翅欲飞的B— 17轰炸机的。他俩有更要紧的事。
惠特尼同盖达尔匆匆穿过忙碌的装配车间,搭了一辆公司的专用小车,开往一排白杨树后面的厂房。那片厂区围了铁丝网,戒备森严,甚至还有警犬。他俩掏出特殊的通行证,把车开到一间巨大的平顶建筑跟前,那建筑象一个大飞机库。
盖 达尔同警卫讲了几句,再一次出示了证件。密封的大钢门在他们面前自动打开了,里面灯光明亮。一架银色身躯的庞然巨物正对着设计师和工艺师,它是一架世界上 从未见过的超级飞机,翼展四十三米,垂直尾翼有三层楼高。它那庞大的金属躯体带有一种人类对机械的征服欲。这只铝合金的大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