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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着艾森豪威尔:“我不希望从现在起的五十年后,谁也不知道乔治·马歇尔是谁,他是有资格成为历史上一位伟大的将军的。”
让 深孚众望的马歇尔将军指挥“霸王”,无论是谁,甚至包括德国人,都认为是顺理成章的事。艾克干了半生参谋工作,很自然地把自己放在战争棋盘的配角位置上。 他并不打算去诺曼底,并且最后在勃兰登堡门下凯旋。他的视线越过总统,留在高原古城堡和爱奥尼亚圆柱上,他还沉浸在历史的风尘中。
总统以他的灵性,悟出了艾克的心思,他吟起诗人荷马的名句:
“总有一天,我们神圣的特洛伊、普赖阿姆和持矛的普赖阿姆所统治的人民,都会灭亡。”
他想起他自己。他走过何等壮丽辉煌的路!他战胜了命运,战胜了自己,把美国带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然而他身上的疾病潜伏着,不是人们所共知的小儿麻痹后遗 症,而是更要害的病,他已经战胜了那种疾病。一种叫做阿尔瓦雷斯病的动脉高血压症。这病使他脾气变化无常,精神恍榴,神志时明时暗,判断也受到影响。也许 他的感觉意识到自己不久要复归泥土,他就联想起自己的帝国。美国已经成了世界上最强大、最富有、前途最光明的帝国,会不会也潜藏着一种致命的病症,有朝一 日,美国也会象历史上所有的帝国一样,成为他眼前的遗迹呢?……
他在浮想,他是最富有理想主义的人物;他又在抉择,他也是现实主义美国人的典范。他要去德黑兰,去见斯大林和丘吉尔,去决定轴心国的命运,去决定这个星球上 亿万人的命运。他想到欧洲——古老而光辉的旧大陆,想到巴尔干,想到波兰,想到占领日本,想到联合国,想到和平……他的思想甚至超越了空间和时间,夫探索 人性的本源和人类的归宿。
“海魔”登陆那天,罗斯福总统干了许多事,想了更多的事。然而,他根本没有想到在太平洋上还有一组吉尔伯特群岛,还有一个几十平方公里的塔拉瓦环礁,还有一个1。18平方公里的贝蒂欧珊瑚岛。
而贝蒂欧上的人却在为他的旗帜和理想战斗。
11
海雾渐渐消散了,桃红色的太阳在海面上挣扎着,先变成半个哑铃形,然后一跃而出,光焰四射。突尼斯和塔拉瓦相差十个半小时,当罗斯福在艾森豪威尔的晚宴上为即将举行的德黑兰会议祝酒的时候,“海魔”的官兵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东 经173度子午线上的天渐渐亮了。在这条经线上的新西兰妇女去门口拿牛奶瓶,她的孩子起床以后,闹着要吃早点好去上学;斐济的密克罗尼西亚土著们寻思着干 点儿什么活,是收拾一下香蕉园呢,还是划着独木舟出海去撒网捕鱼?塔拉瓦环礁上的士兵们没有这种福气,他们带着野蛮的近乎本能的仇恨感,准备在新的一天里 更多地杀人,杀人的方法还要更漂亮。美军一方,只追求最后的日标,不计代价,不怕牺牲,一古脑儿将人与物投入贝蒂欧的无底洞,决心要把深渊填满。日军退无 可退,只剩殊死一战,他们头天打得挺好,所以尚有余勇可贾。黑夜是一位裁判员,将打得血流满面的两个拳击手隔开,倚在绳圈上休息一会
儿,然后重新开打。
“海魔”师预备队八团一营趁早潮登陆。登陆艇开上了礁盘,两栖车向滩头冲击,由于车辆不足,仍有许多士兵全副武装涉水抢滩。
营 长斯徒尔特中校乘着一辆两栖车,刚开到离沙滩二百码的时候,贝蒂欧一阵雷鸣,日军开始射击。从栈桥旁的废船上射来猛烈的炮火,立刻打中了斯徒尔特的车。营 长跌入水中,胳膊和腹部都中了弹片。他捂着肚于,一瘸一拐地往岸上走。周围全是啸叫的机枪子弹,它们从废船、从椰林、从几个木头厕所里射出来。他无处可 躲,也懒得去躲,他身上又中了几颗子弹。
他跌倒在水中,居然又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镶着绿边的塔拉瓦环礁平面在他眼前旋转。他很累,只想在岸边找个地方躺下来。他觉得累极了,腿重极了, 真想睡上一觉,一切都让它结束吧。终于,沙岸到了,怎么是灰白色的沙岸,不象他老家佛罗里达的金色沙岸?反正是一样吧!他在珊瑚沙上跪下去,侧身躺下,又 动了动,想尽可能躺得舒服点儿。他仰脸朝上,无神的瞳孔凝视着塔拉瓦清晨的天空。他觉得根平静,很舒服。
八团一营失去营长以后,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困境。遭到夜间潜入废船的日军火力小组的疯狂射杀。废船离栈桥很近,成了一个喷吐凶焰的钢铁火力点。
小 潮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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