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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一家周末晚上八点钟竟然集体不在家的罪大恶极。仿佛这罪行罄竹难书罪不容诛。苏鑫脑门儿上的青筋也跟着开始跳舞,天地良心啊,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是谁死命不肯收自个儿舅妈塞给她的家门钥匙的;再说,家里都没人了,鬼去接那固定电话啊。
上帝啊,他那少年老成的姐姐居然也有这种胡搅蛮缠的时候。
结果第二天早上在自己房间里醒过来的初夏,对着端着粥碗准备客串一回小李子的表弟,愣了半天才呆呆地问:“我不是在学校写论文的吗,怎么会在这儿?”气得难得升华起姐弟情深的苏鑫差点没用热粥给自己的表姐整容,天啊天,昨晚上他心急火燎地跟爹妈赶回来把醉倒在自家门前搬上床的事物感情是只白眼狼。
最后的最后,苏家三人行任旁敲侧击坑蒙拐骗也没能从初夏口中掏出她为什么会喝醉酒的原因,因为酒醒了以后,她又变成了那个什么都只会藏在心里的倪初夏。苏鑫好奇,要怎样的痛苦,平素一贯自制坚强的表姐才能放纵自己醉成那个样子。
初夏没有告诉舅舅一家,那天跟秦林说出“分手吧”以后,她是以怎样彷徨的姿态,反反复复地穿梭在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大街小巷,好像在用自己脚步在丈量感情的长度,每走一步便是硬生生地掩埋了一段旧日的时光。最后鞋跟掉了,脚崴了,她拎着酒瓶靠在大桥柱上,默默地一口一口吞下。残阳如血,半江瑟瑟半江红,那温暖的橙黄,终于一点点的被黑暗吞没。
苏鑫没有告诉初夏,没从她口中逼问出缘由之后,他是怎样双眼充血的冲到秦林跟前,二话没说,一拳先挥过去。他知道,除非秦林,否则没人能把自己的姐姐伤成那样。除了姑妈去世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心如死灰的姐姐。秦林没有还手,大约是自知有愧,从头到尾都没有为自己辩白,只是强调“苏鑫,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就明白为什么青梅竹马最不牢靠,好像左手握右手,一点儿新鲜感就会让人心猿意马。
就明白男人是多么希望有一个女人永远以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把自己当作无所不能的天神。
显然,自己的表姐不是那样的女人,她一向自信而坚强,聪明而韧性十足。苏鑫暗暗地咂嘴,这样的女子,或许是贤妻良母的优秀人选,在二十岁的爱情里,却往往不是赢家。
初夏是从一次同学聚会上看出端倪的。在医院实习的高中同学笑嘻嘻的拦住了她伸向虎皮辣椒的筷子:“胃不好的人,少吃点儿辣。”
她疑惑:“我没有胃病啊。”
“啧啧,别为着能吃点儿辣椒就跟医生隐瞒病史啊,秦林可是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跟我咨询胃不好的人相关注意事项,说是女朋友胃不舒服,要我说仔细点儿。你看看,除了你家秦林,现在的男人,{炫=书=网}谁还有这份儿心。”
初夏耳边嗡嗡的,她撤回了筷子,脸上有埋怨的笑容:“真是的,不过是有点儿胃酸罢了,早就好了。”
同学吃吃的笑,未来的医生没有看见被她打趣的旧友收进口袋里的手已经指尖泛白。
初夏很清楚,她的胃很好,连90%都会有的浅表性胃炎都没有,即使是撒娇,她也从来没有对秦林说过胃不舒服。
胃不好的人是秦林的干妹妹高婉。
秦林临走前曾经到初夏宿舍门口堵人:“真的一定要分手吗?难道就一点儿挽回的余地也没有了吗?”
初夏摇头,木然地看他的眼睛:“秦林,我永远无法忍受跟一个在和我一张桌子上吃饭的男人,心里还挂念着别人胃舒服不舒服。”
当你将我和她放在同一架天平上衡量时,我就已经心如死灰。
爱情是什么?教科书给出的最工整的定义为:所谓爱情,就是男女之间基于生理的、心里的需要,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下形成的最强烈、最真挚的、最持久的吸引和倾慕之情。
爱情的排他性是人类的本能。
她要求的并不高,只是希望拥有一份纯粹的唯一的没有朝秦暮楚没有心猿意马的爱情,为什么就连这些都好像是天方夜谭的痴心妄想。
“苏鑫,我问你……”
“什么?”表弟忙着跟女朋友打电话,好容易才抽出空来应付自己的姐姐。
初夏忽然没了开口的兴致,摆摆手道:“没什么,你打电话吧。”
厨房里舅妈正忙着炖功夫汤,煲好的老鸡汤里翻滚着当归、海马、人参等等药材,见她进来了,忙盛了一碗让她尝尝。初夏受不了中药味儿,连连摆手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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