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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阿秋惊愕的望着仪华,半晌无言,
“阿秋,你起来。”见阿秋怔怔地看着她,仪华眸敛锋芒,就着手里的绢帕,温柔的为阿秋拭去面上的泪水,轻声说道:“以后我身边只有你了,在这燕王府内,你我二人要一条心,才能安生立命。”
闻言,阿秋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继而在仪华注目凝视下,起身退后一步,复又跪下,应声道:“阿秋的命是小姐给保住地,阿秋往后也跟定小姐了!”
听出阿秋话里的坚定,仪华目光调向绿意悠然的窗外,对着金灿阳光下夺目绽放的瑰丽月季盈然一笑,心下亦坚定道:欲意刺杀她又残忍杀死冯妈妈的反贼,已被朱棣尽数歼灭,那借刀杀人的那位,就由她亲自手刃!
心念刚定,却一转眸,隐约就见斑驳的绿荫后,一个挺拔的身影渐趋渐近。看着,仪华心头急剧一紧,一刹间,微微失神——是从何时起,那抹透着凛冽威严的身影,已深深植入她的记忆深处,以一种强势而不可抗拒之势硬生生地介入。
艰难地移开视线,仪华垂首,道:“王爷来了,你扶我回床榻休息。”一反仪华平静地听不出一丝情绪波澜的声音,阿秋闻言,喜不自禁道:“王爷他来了?!小姐养病这么多日,王爷可是来看您呢!”
说话之间,已扶着仪华走至床榻前,却拗不过仪华的意识,阿秋只得伺候着她在床榻上睡下,又放下淡青色的软云烟罗帷幔,制造出一种正在睡眠中的假象,然后退至一旁侍立。
看着轻软的帷幔翩然垂落,仪华平静的面容上出现一丝裂痕,获救当晚的情境又不受控制的浮现眼前。
那日,她在蓄满伤痛与自责的情绪下,终是抛掉一直拉不下颜面,矫揉造作如王蓉儿一样,流着眼泪向一个男人乞求微薄的怜惜之情。如今要再一次面对这个男人,她情何以堪不提,但又该以何番面貌去对他?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正还着逃避之心时,伴着一道微沉的脚步声,一个透着些许怀疑的声音响起:“王妃她还在睡?”阿秋压下心头的不安,勉强上前,福身答道:“回王爷,王妃她先会儿喝了药,才睡下不久。”
朱棣锐利的目光向阿秋脸上一扫,即刻在她苍白的面上捕捉到一抹慌乱,他目中一冷,却不经意间,晃眼瞥见床帏不自然地一动,他心下莞尔,摆手道:“你下去吧。”听后,阿秋愕然抬头,又转动眼睛看了床榻一眼,难掩惊慌道:“可是……奴婢告退。”焦急的话什未出,阿秋在朱棣一剂凌厉的眼风下,应声退下。
一时间,室内静谧无声,隔帘而处的二人皆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对峙良久,仪华难压心下的惴惴,不禁悄然睁眸,隔着薄如蝉翼的床幔侧目看去。就在这时,朱棣却意想不到地突然出声:“王妃,我知你未睡。”
第四十一章 相交(下)
最后一字的尾音未及消失,阻隔在二人之间的帷幔已被一把撩起,无遮拦的目光凝胶在一起。
一句话一个动作,尽如一道横冲下九霄的霹雳一击直重仪华头顶,“轰隆”一声震雷巨响,在脑海里炸开。一霎间,她全无思维能力,就似被钉在顶板上动弹不得一般,只能任自己置放在他肆无忌惮的目光之下。
怎么会这样?
她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已与他相见!
她也未想到,自已下意识的逃避行为,竟被他抓个现行,全然揭露在外!
前世今生两世加在一起,她也从未有过此刻的难看糗然,直羞得她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就此消失在朱棣的面前。
正在仪华羞煞之际,伫立在床榻前的朱棣,炯炯如火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睃寻一遍,唇畔徐缓勾起,侧身坐到床榻旁,含笑说道:“恩,你身体恢复倒快,估摸着再过大半月,是能好全。”
见朱棣面色自然、话语温和,无一分一毫的异样可窥,莫名地,仪华心里有片刻的黯然,却来不及捕捉之时,它已消失无踪。随之,她也恢复常态,浑似从未有先前的一幕发生,处之泰然的轻唤一声“王爷”,旋即便要起身行礼。
当双手撑着身子欲起,一股似曾相识的强烈男性气息环绕鼻息,舜时,一个念头闪过,仪华心下当即意定,顺从胸口微微扯痛之力偏倒,跌进了那个曾予她温暖的胸膛。
隔着夏日单薄的衣裳,隐隐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仪华不觉双颊发烫,竟一时忘却方定的心念,忙慌手慌脚的挣扎起来,口里也无意识的说道:“对不起,不是有意……我……”语未尽